尤其是在極度放松的情況下。
此時他已經回過神來了,怎麼可能還會被嚇到。
他無語的說道:“怎麼的,你跟嫁衣姐姐同一個風格的啊?”
女鬼穿著一身紅嫁衣,不一樣的是,她的嫁衣十分的華麗,臉上畫著十分濃厚的妝,明明是這樣艷麗的妝容,卻更襯得她面色慘白。
她端正坐在那里的時候很像一個真人,更像一個被硬生生做成人偶的真人,臉上的紅暈顯得僵硬、更為詭異。
“嘻嘻~!官人還有其他女子嗎?也要嫁給你嗎?”
她一雙僵直的眼睛直勾勾盯著蘇何問。
蘇何問不知道怎麼的,心底毛毛的。
“粟寶呢?”
蘇梓晰道:“從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就不見了。”
蘇何問想說怎麼可能?
現在粟寶可是天道主!
三界六道、大三千世界里最厲害的人!
轉念一想……臥槽,連粟寶都不見了,那這里是有多危險啊!
“二哥,你慢著點,扶我一把啊……”
蘇何問伸出手。
蘇梓晰沒有回應。
蘇何問看著他的背影,更覺得哪里詭異,不由得四下看了看,頭一回頭冷不丁的撞上穿著華麗嫁衣的女鬼的視線。
“二哥!”蘇何問伸手,扯了扯前面的蘇梓晰:“你別走那麼快!你走那麼快你要去干嘛!”
扯著扯著……蘇何問莫名感受不對!
他定睛一看,前面的人哪里還是蘇梓晰,而是一具穿著蘇梓晰衣服的木頭人。
那東西轉回頭看他,也是一雙僵直的眼睛,身上硬邦邦的,轉頭也是僵硬極了。
“你~喊~我?”那東西木然的發出聲音,嘴角的笑容卻越來越詭異。
“喊~了~我,就~要~加~入~我~們~了~哦~”
蘇何問瞳孔一縮!
因為他看到了自己的手變得僵硬,也成了木頭……
**
蘇梓晰瞇眼,冷靜的看著周圍。
前一秒還和他說話的蘇何問倏然消失在他面前。
如今他實力不低,凡間的一切乃至陰界的絕大部分地方,他都能輕松的來去自如。
如今遇到的情景,讓他非常清楚這是他用蠻力破不開的局。
粟寶沒有理由這樣做,但也說明了,這若不是粟寶有意讓他們歷練的話,那麼這里的危險是真正的危險。
呼——
風從耳邊吹過。
蘇梓晰頭也不回,反手利刃出鞘,鋒利的寒芒朝背后斬去!
一聲尖叫陡然而起,旋即一切歸于死寂。
蘇梓晰謹慎的看了看四周,也看了身后,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他只能繼續往前走。
隧洞狹窄而逼仄,讓人喘不過氣。
蘇梓晰越往前走就越有一種他來過這里的感覺,前面馬上就會出現什麼,像極了小時候無數次做的夢。
他不知不覺握緊了手,猛的停下了腳步。
窸窸窣窣……
前面傳來奇怪的聲音,像是要逼近他了。
蘇梓晰心底莫名生出了慌亂和恐懼,腳后退一步。
嘎吱!
不知道踩到了什麼!
一剎那間,面前看不見的東西猛的撲到他面前!
蘇梓晰一瞬間便感覺自己被掐住了脖子,呼吸不過來。
臉上有冰冷的東西,像是雨水,不斷的落在他臉上。
蘇梓晰呼吸一滯。
驀然間,他想起了九天星辰外,那一道他跨越不過去的光幕天門!
他那時候很清楚的知道,粟寶在那邊,甚至無數次感覺到粟寶心底的無力和絕望。
他拼命的想沖過去,可光幕天門在消失,他甚至要留下這道門的本事都沒有。
蘇梓晰曾一度覺得自己很厲害,天上地下無人能出我左右!
就算遇到危機和難關,他也從不覺得自己會輸!
唯獨粟寶去了現實世界那一次,他無法跨過那道光幕天門的那次,他感覺自己輸了,輸的一敗涂地,他竟如此弱小,渺小得如同螻蟻……
這些念頭在蘇梓晰腦海里轉過,他呼吸越來越困難,甚至手猛的一落,垂在身體兩側。
呼——
陰風吹了過來,蘇梓晰感覺自己頭頂、兩肩的陽火已經滅了。
他正在被拖往他最恐懼的地方。
“不……要……”他拼命掙扎。
窄小的隧洞一轉,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很小的房間,里面什麼都沒有,只有角落里放著一個實木衣帽架
衣帽架很高很高,掛著長長的衣裙、帽子、包包……
幾件衣服凌亂的披掛在上面,風一吹,仿佛一個被穿在上面的人血淋淋的招手。
房間的另一個墻角下面點著一根蠟燭,將蘇梓晰的身影長長的拉開了……
蘇梓晰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整個胸口都是疼的。
如果有其他人在這里,一定能看出此時蘇梓晰已經成了一個僵硬的木偶。
他雙目空洞,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衣帽架……
【放棄吧……沒有人要你的……】
有個聲音在蘇梓晰耳邊說。
韋婉的臉忽然出現,帶著一臉的不耐煩,呵斥道:“能不能別煩我?你煩不煩啊!”
蘇梓晰心底被難過蔓延,他慢慢的垂下眼眸。
是的,沒有人關心他,沒有人要他。
正在這時候,腦海里卻響起一個軟糯清脆的聲音:梓晰哥哥!
蘇梓晰倏然回神!
他一下子清醒過來,然而此時他已經動彈不了了。
蘇梓晰艱難的看向墻角的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