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尾穿著白西裝,胸前口袋里還有朵花,英挺的臉上還有絲年輕人獨有的青澀感,還沒來及的褪去,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這只年輕狼人也比往日多了分魅力來。
“大叔…”灰尾抿了抿唇,語氣認真:“謝謝你。”
滄嶺挑了挑眉,就像是沒想到這欠揍的小子突然懂事起來了一樣。
“我會牢記你。”灰尾說完,又道:“酒不是好東西,少喝點。”然后也不等人回答,轉身就走。
滄嶺嗤笑一聲,說了一句:“小子,好好過日子,聽你老婆的話。”
灰尾頭也不回說了句“知道”。
滄嶺也不介意,笑笑轉身走了。
轉身的那瞬間,他的目光看向遠處,頓了下。
穿著黑色禮裙的短發女人,正跟今天的新娘告別,她灑脫地哈哈笑著,漂亮帥氣聚集在那張臉上。
到底是她的妹妹,有幾分相似。
如果說,她是漂亮溫柔的水,她的妹妹就是漂亮鋒利的刀。
短發女人像是感覺到什麼視線,看了過來,滄嶺下意識側了一下臉,頭發也遮住了他的臉,不知為什麼,向來從容的滄桑男人此刻竟有幾分狼狽。
“刀姐,你路上開車慢點,要不我們送你回去吧?”
“我又沒喝酒,不用。”刀姐說了句什麼玩笑話,周自悠臉都紅了,然后刀姐上了車,坐上了駕駛座,開著車走了。
滄嶺在原地站了幾秒,也邁開腿走了。
短短時間,腿像是沉重了不少。
記憶里,他那會兒是純狼體,蹲在草坪上,她摸著他的頭,輕聲說:“阿滄,這是我妹妹,你不能咬她。”
十歲出頭的小姑娘才從國外回來,穿著公主裙,好奇地盯著他看。
“姐姐,這是狼,好大的狼,果然大哥說得對,家里有大狼。”
“洛洛真聰明,他叫阿滄哦。”
“媽媽說,阿滄是姐姐撿來的嗎?”
“對呢,姐姐很棒吧?”因為身體原因,就算十八歲了,也沒有去過一天學校的少女臉上還帶著不諳世事的單純,像一朵漂亮脆弱的花。
教學全在家里,她見過的世界太小了,所以在一年出一次門時,撿到了一只大狼救治后,大狼完完全全信任了她,她也找到了有趣的對抗孤獨的消遣。
“爸媽已經同意我養他了,洛洛也要跟我的阿滄友好相處哦, 他是我的朋友。”
……
……
滄嶺走在馬路上,過了別墅區就是很長一段空路,路兩邊是花草樹木。因為狼人不方便生活在鬧市,所以有錢之后周自悠就想到這個問題,把房子買到了這里。
滄嶺回南風苑也沒事,所以慢吞吞地走著。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聞到了汽油的味道,越走,味道越濃。
緊接著,一輛失控撞在路邊柳樹上的銀色跑車,映入他的眼簾。
那輛車,不久前才看到過。
滄嶺睜大眼睛,隨即他的身影一晃,利落跳躍,出現在車旁。
駕駛座上,剛才還笑著的短發女人滿臉是血,閉著眼睛不知道是死是活。
這一幕,好像才出現在昨天。
滄嶺感受到了熟悉的刺骨的痛,有一瞬間,他以為時光倒流了,回到了那一年。
但他到底不是那時候的自己,只會失去理智的露出耳朵尾巴,痛苦嚎叫。
他極力冷靜下來,感受著女人的呼吸,張口,發出沙啞很沉的聲音:“洛洛…”
剛說了兩個字,他好像想到了什麼,硬生生頓住了。
然后沒再喊人,直接拿出手機撥打120。
他一直在旁邊守著,直到救護車過來,他進入森林,看著醫生們專業的把受傷的刀洛拉走,才離開。
深夜,刀洛從手術室里出來,頭上包著紗布,沒多大問題,就是要休養半個月。
她的媽媽抱著她哭:“都說了讓你別開車!你就是不聽我的話,你們一個兩個的是要我的命啊!”
刀家大哥站在一邊,開了口:“一年之內,不準開車。”
刀洛卻是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麼,問:“老媽,是誰送我來醫院的?”
女兒受了傷開口就是這句話,刀媽媽沒好氣道:“救護車!你以為是什麼?”
“那…是誰通知救護車的?”
刀媽媽立刻說:“也是,要知道是哪個好心人,得好好感謝人家。”
刀洛表情沉思,那時候,她好像聽到了有人到了車旁,盯著她,喊了她的小名。
那聲音,她聽到過。
耳熟到讓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媽,二姐她……”
“她這會兒都睡覺了,你以為像你一樣還自己開車啊?”
“我是說,姐沒想起什麼來吧?”
刀媽媽臉色微變:“能想起什麼來!什麼都沒有,不準說這些有的沒的,別打擾她。”
“我怎麼可能打擾她,保護她都來不及呢。”
她只是…
突然想到了一些事而已。
“誒,我的手機呢?”
“現場沒人撿給我嗎?”
刀洛記得車禍的那瞬間,她的手機好像飛出去了。
而安靜的森林邊緣,滄嶺準備離開了,有人類把撞破的車拉走,清理干凈現場,那孩子應該問題不大,他正準備跳躍離開時。
一陣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不是他的。
他視線看著前方草叢里,走了過去。
跳動的手機屏幕上,來電提示備注是“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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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有好多寶兒沒看懂,是我的問題哈。
刀洛是尚希口中的刀姐,短發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