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橙摟著他脖子的手緊了些,趕緊解釋,“不是周陸,他們說看見了,但都沒有證據。”
“嗯。”
周庭宴應了她一聲,沒再多言,目光移向老爺子。
老爺子也正往他這邊看,兩人目光對上,周庭宴臉色無波瀾。
“人活著的時候不珍惜,死了你搞這一套深情給誰看?”
老爺子呼吸一窒,臉色很是難看,“庭宴……”
“一個花瓶比得過人命重要?”
周庭宴打斷他的話,更打破他的自欺自人。
“那個花瓶并不是我媽最喜歡的,是你覺得她喜歡而已,她活著的時候,你就總喜歡把自己的意愿強加給她,她死了,你還不放過她。”
碎裂的花瓶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周庭宴微低著頭,眉睫落下層層暗影。
“打碎了好,非常好。”
老爺子身體顫抖,肩膀塌著,像被抽走了筋骨,頹然的坐在沙發上,想說什麼,張張嘴,又不知說什麼。
周庭宴看向在毯子上趴著的周陸。
“是不是你打碎的不重要,既然是你挨了這頓打,周陸,這功我給你記上。”
周陸:“?”
他傷口現在還疼的厲害,腦子轉的慢,正琢磨他這是什麼意思,就聽周庭宴道:
“酒吧當個副業玩玩可以,不能當主業,你也不小了,該穩當一些,等你的傷養好了,來集團找我,投資二部經理的位置給你。”
這話,猶如一聲驚雷,劈的眾人內外皆焦。
周陸:“???”
臥槽!臥槽!臥槽!
他這是因禍得福了???
周聿風反應過來后,猛然從沙發上站起來,“二部經理?”
小叔瘋了?
直接讓周陸進集團已經很破例了,他們這些小輩,想進集團都要先去分公司歷練的,歷練過后還得帶著項目才能踏進去。
周陸的成績從小就不好,高考落榜,在國外混個大學,回國用錢砸個酒吧,小叔竟然直接讓他進集團?
他成績優異,學歷漂亮,畢業后就進了京岫旗下的投資公司,當初小叔用股份逼他娶簡橙,他趁機表示要進集團,小叔才同意了。
他進集團也才一年多,也才是投資一部的經理,二部比一部好,二部的經理去年末辭職,正內部競聘。
他原本信誓旦旦要拿下的。
現在,小叔竟然這麼輕易給了周陸?
憑什麼啊!
周陸沒學歷,沒經驗,要什麼沒什麼,除了跟一群狐朋狗友鬼混,有什麼資格坐上集團的投資部經理?
“小叔,您開玩笑的吧?二部的經理,輪也輪不到周陸啊。”
周聿風一臉茄色,完全不敢置信,他覺得一定是昨晚沒睡好,要不就是今天早上起猛了,要麼就是耳朵出問題了。
“我什麼時候跟你開過玩笑?”
周庭宴眸光淡淡的看著他。
“資本市場從來不是靠論資排輩,我說周陸可以,他就可以。”
葉綺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她剛才費心費力的坑周陸,沒想到反倒幫了他一把。
“庭宴啊,周陸他沒資格進集團吧……”
“他有沒有資格,我說了算。”
周庭宴看著葉綺,言語間皆是警告。
“三嫂,每次家里有事,總少不了你,我最近脾氣不好,你最好消停一點,或者你覺得三哥太閑,我給他安排多一點工作?”
葉綺臉色蒼白,張張嘴,終是沒說什麼。
蔣雅薇迎上婆婆曹瑛驚怒的目光,心里一陣發涼。
完了,弄巧成拙了。
……
周庭宴抱著簡橙出來,司機幫忙打開了后座的門。
直到車子啟動,簡橙才從亂七八糟的思緒里回神。
“周庭宴,你為什麼讓周陸進集團啊?”
她之前聽周聿風提過,縱然是周家的孩子,想進集團,必須得去分公司磨煉幾年的,做出一點成績了才能進去。
周陸一直把酒吧當主業,別說京岫的分公司了,就連正兒八經的公司都沒去過。
周庭宴讓他進集團,給他那麼高的位置,其他人不會鬧嗎?
這個問題,周庭宴只說了一句。
“別小瞧了周陸。”
司機把車駛到主路,周庭宴讓他打開擋板。
司機:“……”哦,又非禮勿視。
簡橙盯著升上去的擋板,正不解,就覺腰間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圈住,然后,熟悉又陌生的氣息覆上來。
是一個天雷勾地火的吻,比任何時候都熱烈。
簡橙原本是閉著眼承受,后來他實在太肆意,攪的她舌尖都發麻,承受不住就睜開眼。
周庭宴也睜著眼。
一個委屈,一個灼熱,一個控訴他的強勢,一個懲罰她的不聽話。
視線糾纏,周庭宴察覺到她的難受,放松了力道,把她的氣息吞咽進心肺,強勁有力的手臂圈著她的腰,輕而易舉就把她抱到腿上。
“知道周陸出事,就沒想過給我打電話?”
他執著于這個問題。
從昨晚見到她臉上的傷時,他就一直壓著火,一直克制著情緒,他發火的時候連秦濯都不敢靠近他。
怕嚇著她,所以不敢跟她說太重的話,也不敢責備的太重。
可他脾氣太好似乎不行,她不長記性。
昨晚是孟糖,今早是周陸,她完完全全沒考慮過自己,更沒考慮過他這個老公。
他是擺設嗎?
周庭宴把簡橙完全禁錮在懷里,俊臉緊貼著她,一點點品嘗她唇瓣的香甜,動作柔情,聲音卻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