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隱約有種感覺……
簡宏云,好像,在保護什麼秘密。
他猜不透,所以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查,查簡文茜的親生父母,查她來簡家之前的所有事。
可畢竟時間過了太久,暫時還沒查到什麼。
簡宏云這個時候想起簡橙的生日,目的很明顯。
那天合作談崩,他直接斷了簡宏云加入游樂場的可能,最近簡宏云去京岫找他幾次,他也沒見。
因為生氣,他甚至截胡了長盛的一個項目。
簡宏云急了。
他給簡橙辦一場聲勢浩大的生日宴,無非是借此向外界傳遞兩個信息。
第一,他跟簡橙的父女關系很好。
第二,簡橙嫁到了周家,他是周庭宴的老丈人。
拿不到游樂場的項目,他就想借著‘周庭宴老丈人’的身份,引來其他項目。
……
簡橙坐著車里,整個人很頹。
“周陸,我剛剛是不是很嚇人?”
剛才被周陸強行帶出來,涼風拂面,她混沌的腦子完全清醒了,越清醒越懊惱。
她發瘋被周庭宴看到了。
完蛋了。
周陸正給她處理傷口,聞言,頭都沒抬。
“是怪嚇人的,主要你技術太差,以后這種事你找我啊,我打棒球比你厲害,就這老房子,都不夠我兩棒子的。”
簡橙在他腦袋上拍了下,“吹牛。”
周庭宴開門進來,周陸收了藥箱,自覺去了副駕駛,把后座留給他們。
簡橙坐姿拘束,周庭宴往她這邊挪了挪。
等兩人緊挨著,周庭宴伸手,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肩膀,嗓音低沉磁性。
“肩膀給你,想哭就哭,不笑話你。”
簡橙:“……”
簡橙沒哭,她哭不出來,但是腦袋枕在他肩膀后沒掙扎,他寬闊的肩膀讓她有安全感。
尤其周庭宴的手掌在她僵硬的脊背一下又一下的揉著,她整個人軟下來,沉靜下來后,疲憊感侵入四肢百骸。
簡橙靠在周庭宴懷里睡著了。
周庭宴把她的手握在掌心,低頭看著白色紗布,俊臉暗沉。
周陸朝后視鏡看了一眼,很快又移開目光,臉轉向窗外。
路燈壞了一個,忽明忽暗,讓人看不清前方的路。
……
車子駛進華春府,周庭宴把睡著的簡橙抱回房間,給她擦了身子,換了睡衣,蓋好被子才下樓。
周陸還沒走。
小叔上樓的時候說有事問他,讓他等會,他就在客廳等著了。
周庭宴下來,帶他去了負一層的酒窖,兩人坐在吧臺前喝酒。
周陸以為他要問簡橙和簡家的恩怨,沒想到——
“我想讓簡橙心里有我,你給我出出主意。”
簡橙今晚有事,又沒想到他,這讓周庭宴心里的挫敗感到極限。
第三次了。
先是孟糖的事,后是周陸的事,現在是她自己的事……
她第一時間,都沒想過找他幫忙。
他越來越像擺設。
周陸跟簡橙關系比他好,所以他想問問周陸的建議。
“我給您出主意?”
周陸完全懵了,見小叔不像看玩笑,才慢慢平復下來,他猶豫了下,先問了句:
“小叔,您從什麼時候喜歡簡橙的?”
這段時間,周陸越來越有種感覺,小叔對簡橙,絕對是喜歡的。
可他們領證才多久?不可能是婚后培養的感情。
那只有一種可能,小叔在領證前就對簡橙有心思了。
周庭宴灌了半杯酒,冷肅的眸子染著少有的悵然。
“很早,真要追溯,能追到簡橙救我的那天。
”
他至今無法形容那種感覺。
車子被撞擊,卷著空氣騰空,翻滾,火從底部燒起來時,他覺得自己必死無疑了,臨死前,他想了很多事。
是想到了簡橙的。
他十四歲被接到周家,老爺子打著保護的名義對他不管不問,他受各種排擠,日子不好過。
簡橙經常來周家找周聿風,因為周聿風母子不喜歡他,所以她也總躲他遠遠的。
只是,那小姑娘太善良了。
他被所有人排斥時,她給他塞過糖果,他發燒沒人管時,她給他買過藥,他被關進倉庫沒飯吃,她給他塞過面包。
她怕被人發現,每次都是偷偷摸摸,也不讓他知道,東西都是從窗戶或者門縫悄悄塞進去。
她以為他不知道,其實他都看見了,后來是他故意把窗戶打開,故意不鎖門。
瀕死的那一刻他想到她,只是想著,應該跟她說聲謝謝的。
畢竟,在那個沒有人情味的周家,只有她一個外人,給過他溫暖。
遺憾還未散去,眼前突然出現一個模糊的身影,她是跑著過來的,越來越近……
那天,逆著風,踏著火,朝他跑來的簡橙,周庭宴能記一輩子。
他真的能記一輩子。
……
“那時候只是心動,沒想過能跟她在一起,只要她過得開心就行,如果周聿風能好好待她,我能一直跟她保持距離。”
吧臺前,周庭宴把剩下的半杯酒灌下去。
“可是,我娶到她了,娶到了,是我的榮幸,我應該知足,可我又很貪心,我想她心里有我,想讓她喜歡我一點點。”
周陸聽他說完,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
“讓簡橙喜歡你,難。
”
簡橙跟周聿風二十幾年的感情,都被那樣踐踏,怕是不相信愛情了,也不會再愛上誰。
周庭宴知道他的意思,“所以我才找你想辦法,你了解她,主意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