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眼前又浮現出那天書中的字跡，輕描淡寫的三輛行，確定了她弟弟的結局，她唯一在乎的人，就那麼消失了。

她提起一個錘子，是那種碎墻的大錘，她側著對他，陰影和光亮分出凌厲的交界線，她狠毒地笑起來，“嘻。”

你隨意定人生死，被報復了也不奇怪吧。

白月尋看著外面監控的畫面，似乎已經有人開始尋找，不過沒關系，沒人能夠找到他們。

這里是教堂的最頂層，圣潔和虔誠的信仰下，有人踏著夜色在祈禱，“神啊，我不是故意殺人的，原諒我吧，我對你無比虔誠，我已經懺悔，我是你最得力的信徒，讓我死后去往天堂吧。”

他開心地離開，大概是聽見神說我原諒你了。

吳淵不想跟著她的節奏走，但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內心，即便是刻意地去想不要數什麼數字，但耳邊的節拍聲像是鉆到他的內心，讓他不得不去在意，噠，噠，噠......

“數到幾了？”白夜寧問。

他吞咽了一下喉嚨，沒有說話。

“為什麼不數出聲來？”白夜寧按停了節拍器，一下砸向了他的胳膊，聲音提高了一些，“說，為什麼不數出聲來？我讓你數出聲！”

“啊！”吳淵痛呼出聲，冷汗瞬間下來，面色蒼白褪去血色，身體用力彈起，又偏偏被束縛著，脖子用力地上揚，青筋爆出，“十，十，數到十了。”

他喊出來。

“好。”白夜寧表揚，“真棒。”

“那麼接下來就獎勵你可以不數出聲音吧。”她恩賜地說，她隨手撕下他胸前的衣服，胡亂往他嘴里塞，吳淵掙扎著咬緊牙關。

“嘖。”白夜寧手上一直帶著皮質的手套，她不耐地給了他一巴掌。

吳淵臉紅腫，被白夜寧捏著下頜強硬地捏開，往里塞了一團爛布，兩根手指捅了捅，讓布團塞滿他的口腔。

吳淵嗚嗚地哀叫。

白夜寧不會卸掉他的下巴，忍受著痛苦悶悶的哀鳴比那些虛弱地發不出聲音更好不是嗎？

今夜格外漫長，節拍器似乎不會停止，永遠在擺動，噠噠噠地跳躍著。

清晨，林艾艾憤怒地踹了一下椅子，“沒找到，沒找到，沒找到你回來干什麼？”

手下畏縮地看著她，林艾艾一直是優雅得體的，從來沒有這麼失態過，顯然是氣的不行。

就在這時，有人闖了進來，“少爺被送回來了。”

第52章 準備沖突

林艾艾看了一眼進來那人難看的臉色心下有了準備，她一陣風似地沖了出去。

門前，吳淵像死狗一樣被扔在門前。

林艾艾撲了過去，手不受控制地抖動起來，她用力地在地上砸了一下，靠疼痛獲得了一些力量，手指放在吳淵鼻下，感受到一絲不是風的溫熱氣息。

“醫生。”她慌亂地喊，抖著聲線幾乎被風吹的碎掉，她嘶吼著，“醫生！醫生！快點讓醫生過來！”

天蒙蒙亮，林艾艾一夜無眠，眼中干澀，她卻固執地盯著床上的人，不愿意眨眼錯過他分毫的喘息，她身上溫柔的壁壘似乎破開一道裂縫，隱藏其下的暴力和其他的情緒幾乎浮現。

吳大龍比醫生先到，他冷冷地進來，看了一眼床上的吳淵，諷刺地看著角落里的林艾艾，刺道：“你要是有點良心早把人放開用受這份罪？”

林艾艾扭頭瞪他，“外公，我叔叔好著呢。

”

“呵。”吳大龍的話毫不留情，“沒胳膊沒腿還叫好？你等他醒的時候問問他比死好在哪兒？”

“早點讓你們分開你偏偏纏著他，他要是跟我回去誰能夠把他帶走，你這里根本沒有能力護住他，你除了乞求讓他不要走你還會干什麼？他這個下場都是你害的。”

“外公。”林艾艾握緊拳頭，“你要放棄我叔叔了嗎？”

“你一口一個外公一口一個叔叔，怎麼？”吳大龍走過去給了她一巴掌，“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齷齪心思。”

林艾艾被打了，因為她此刻充滿自我厭棄，所以她沒有掙扎，甚至身子往前，想要獲得更多的痛苦。

疼，讓我好受點吧，用刀用力在我心口戳出一個洞吧，讓風灌進去，痛快些。

吳大龍退開厭惡地看著她，“你剛來時那麼點大，跟你說吳淵是你親舅舅，你便喊他叔叔，因著年紀小，講道理講不明白，長大點你又習慣了，我不在意這點小事，那麼現在，林艾艾，你心中到底什麼心思，惡不惡心？”

林艾艾臉腫了起來，她抬手捂住了臉，表情被奪走似的，整個人像一塊沾污的調色盤，放到水龍頭下沖洗，最后帶著灰色的暗沉，麻木著。

“你放心好了，怎麼說也是我兒子，我不會見死不救，你搞那些小動作我也不管，只我吳家以后與你們斷了，一個個這麼有能耐，我說什麼都沒用還指望著我給你們兜底嗎？”

他說了最后一句：“真以為我缺兒子嗎？”

林艾艾呆呆地追隨著吳淵跟去搶救，聽見醫生說骨頭是一點一點敲碎的，是故意折磨。

她順著墻站著，冰冷傳遞了她的全身。

那該多疼啊，叔叔的身體還在調理，他該有多麼痛苦啊。

“小小姐。”手下是跟著吳淵照顧林艾艾長大的，稱呼上一直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