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偏偏就是沒有。
細看她的小分表,別說旋轉與定級步法基本都只有零點幾的加分,連她放在最前面,狀態最好的阿克塞爾三周跳都只拿到了1.68分的goe。
再對比一下娜塔莎, 或者卡卡,亦或是剛剛嶄露頭角的俄羅斯選手AA,哪一個不是至少拿著兩個2分以上的goe?
而且在P分上, 也比四大洲的P分明顯低了不少。
眾所周知, 打分項目在分數上有參差和出入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小分表上明顯能看出幾個裁判在所有選手的打分上明顯有傾向性。在多個裁判打出3分甚至4分的goe加分時, 另外幾個裁判只給出了1分甚至是0分。
甚至還有粉絲發現,在觀看比賽直播的時候,聞遙的實時技術分明明已經加到48.67了,結果等到最后出分數,她的T分就只剩下46.89分。
因此, 聞遙被壓分的說法不脛而走。
這一場爭奪明年冬奧席位的戰場上,看不見的硝煙早已經彌漫整個賽場。
這方面,聞遙身邊的人其實遠比這些冰迷要敏感很多。
李啟鵬有點惆悵。
老實說,裁判壓分這種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
歐美國家的文化底蘊與歷史印象擺在那里,比起其他亞洲選手,其實聞遙被壓分的情況已經算不錯了。
一方面是因為她本身的實力過硬,實在沒有再往下壓的空間,另一方面,可能也是聞遙與眾不同的成長背景,在很多人眼里,聞遙甚至算是半個俄羅斯選手。
跟她比起來,男單項目的宋月升就有點慘了。
橫向對比一下,在他與另一名加拿大選手BV差不多,完成度甚至明顯比對方要高、對方還失誤了一跳的情況下,最終T分只比對方高出0.3分,P分更是低了3分。
對于這種情況,李啟鵬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等到男女單的短節目比賽都結束了,就開始神神叨叨地念叨著第二隊幾個小家伙的自由滑可千萬別出岔子。
弄得聞遙和宋月升哭笑不得,自己都顧不上緊張,全去安慰李啟鵬去了。
其實聞遙和宋月升都挺樂觀的。
有些事他們沒法改變,在他們力所能及的范圍內,也就只有盡力去呈現一場完美的比賽。對于運動員來說,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了。
金牌,得之她幸,不得她命。所以聞遙心態特別好。
甚至還有空去找小喬談一談換教練的事情。
之前她單方面跟謝爾蓋談好了,轉過頭也得說服小喬。
俄羅斯的花滑圈誰不知道謝爾蓋與米叔幾乎是勢不兩立的關系,小喬在米叔手下那麼多年,受了米叔的影響,沒準沒那麼容易接受謝爾蓋成為自己的新教練。
等比賽結束已經是當地時間晚上。
這一次國外的花滑選手依然住在同一家酒店里。
聞遙找到小喬的時候,她剛從房間里出來,聞遙站在門口問:“方便讓我進去嗎?我找你談點事情。”
小喬看了房間一眼,關上門說:“我準備去練習場再滑一滑,我們路上談吧。”
“也行。”聞遙點點頭。
兩個人相攜走向電梯間,聞遙斟酌著提起謝爾蓋的事情。
她掰著指頭數跟謝爾蓋合作的好處:“你看,謝爾蓋的冰場在圣彼得堡,那邊的訓練環境并不比莫斯科差,而且也遠離米叔的勢力范圍,再說謝爾蓋本身的指導水平也不比米叔差,他手下的訓練團隊也非常成熟,對你來說肯定比你隨隨便便找一家冰場自己練要好多了。
你說是吧?我跟謝爾蓋聊過了,他說他完全沒有問題,非常歡迎你,所以,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意思了。”
小喬有點發愣,是真的沒想到聞遙居然會給她搭起這麼一座橋。
在為了姐姐跟米叔鬧翻之后,小喬嘗在短短幾個月里迅速嘗遍了人間冷暖。聽到聞遙的提議之前,她其實已經做好了這個賽季結束就退役的準備。
一個沒有教練敢接手的花滑選手,注定不可能走得長遠。
結果轉頭聞遙卻告訴她,她可以去找謝爾蓋。
這簡直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一條路。
她下意識地問道:“謝爾蓋怎麼可能同意?他是不是提了什麼條件?”
提倒是提了。
兩套由聞遙親自編排的節目的而已,這在聞遙看來,根本不算什麼條件。
聞遙看著她的眼睛,笑起來:“你給自己一點信心好嗎?以你的實力,多少人搶著想要你?但凡謝爾蓋有點常識都知道,收下你就等于收下一員大將。將來你和娜塔莎一起聯手碾壓米叔組的選手,豈不是更痛快?”
小喬怔怔地看著聞遙的笑眼,眼眶一點點發紅。
很難形容這一刻的心情。
她覺得自己就好像是一只被餓狼逼到懸崖邊的小貓,不得不閉上眼睛縱身一跳,結果卻被路過的老鷹穩穩當當接住了,然后帶著她飛到了安全的地方。
聞遙哭笑不得地揉揉她的臉:“怎麼眼睛還紅了?不至于啊。”
小喬“哇”地就哭了,一把撲進聞遙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