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干脆別做,要是破了戒,他估計自己也沒那個定力能再憋下去。
這個賽季對她那麼重要,他還是先憋著吧。
……
聞遙對這匪夷所思的對話一無所知。
如今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訓練上。
對于花滑節目來說,技術難度是骨架,音樂和編排就是血肉。
聞遙打算雙管齊下,訓練的同時,盡快將新賽季的節目確定下來。
冰演期間她搗騰出了四套節目,選曲兩首古典樂,兩首中文歌曲。
《肖邦第一敘事曲》、《D大調卡農》、《生命之河》與《但愿人長久》。
按照她的計劃,她打算從這四套節目中選出兩套作為新賽季的節目。
只是,她有點不確定究竟選哪個比較好。
這一次伊萬諾夫老師在選曲上給了她充分的自由,但是奇怪的是,她反倒沒有了像是前兩個賽季選定《小王子》和《天鵝湖》時那種“就是它了!”的確定感。
總覺得每一套節目都差著點意思。
她以為是自己不夠自信,所以才會在選曲上出現猶豫。
這個情況一直持續到半個月后,伊萬諾夫作為特聘教練帶著伊萬加入了高原集訓。
半個月下來,高原訓練效果明顯,聞遙的四周連跳已經能穩定下來了。
4T+3T和4S+4T。
其實上個賽季末她已經能夠在訓練中順利跳出四周連跳了,但為了最大限度地保障節目完整度,怕賽場上出現失誤,她最終還是沒將四周連跳放進節目中去。
等到伊萬諾夫到來,聞遙打算將四套節目都表演給老師看一遍,讓老師替她決定究竟上哪個節目。
晚上,冰場上為聞遙一個人空了出來。
伊萬諾夫和威爾森坐在一般設置裁判席的位置上。
四套節目都按照自由滑的長度進行了編排,如果后續確定了節目之后,也可以改成短節目。
聞遙從《D大調卡農》開始滑起。
冰面上寒氣四溢。
聞遙穿著黑色保暖服立在冰面中間。
鋼琴琴音潺潺流淌間,聞遙身姿柔軟而舒展地起舞,便隨著小提琴聲的加入,她開始利落起跳。
前半段還非常順利,直到后半段,慢慢開始出現一點點失誤。
4T+3T失誤變成了4T+2T。
還有一個3A+1eu+3S最后一跳落冰時不穩,單手扶冰。
伊萬諾夫微微瞇了下眼。
威爾森瞥他一眼,沒好氣地說:“新節目磨合度不夠,會出現失誤很正常吧,你也不必現在就開始皺眉頭。”
伊萬諾夫挑了下眉。
他沒解釋自己為什麼會皺眉,笑了笑,給從冰上下來的聞遙遞去刀套和紙巾盒。
聞遙短暫休息了二十來分鐘,隨后又上了冰。
第二套節目她表演的是《但愿人長久》。
依然略有瑕疵,這回前半段的第一個四周跳就出問題了,落冰摔倒。
好在聞遙幾乎是立刻就爬了起來繼續表演,后半段本來也安排了四周連跳,但臨時被她改成了三周連跳。
表演結束之后,聞遙擰著眉,面色嚴肅地從冰面上下來,顯然是很不滿意自己的表現。
威爾森說:“是不是體力消耗太大了?要不剩下的兩套節目還是等明天再繼續吧?”
聞遙搖搖頭。
她知道絕對不是體力的問題。她清楚自己的體能狀態,應該說比之前世錦賽期間應該更好,沒道理連兩套節目都撐不下來。
剛才在表演《但愿人長久》的途中,那個臨時改變的四周連跳,不是她不想跳,而是起跳的前一秒她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絲沒來由的感覺,她覺得自己跳不出來。
等到她回過神,三三連跳已經在她的本能下跳完了。
不知道為什麼,整個表演期間,她總覺得有一口氣沒頂上去,所以導致跳躍總出問題。
這種感覺跟滑《D大調卡農》的時候非常相似,總覺得差著點什麼。
伊萬諾夫沉思了片刻,忽然問道:“這四套節目,你當時選定它們的理由是什麼?”
聞遙眨眨眼。
當時表演《但愿人長久》是因為在中國的冰演上,選擇了一個契合中秋節的主題。
《生命之河》則是上個賽季教練組曾經向她推薦過,選它的理由跟《但愿人長久》差不多,既然是中國的冰演,她當然更加傾向于選擇中文歌曲。
至于《卡農》,主要是她自己挺喜歡。記得在學校高考復習期間,午休時學校廣播站總會播放《卡農》,所以等到冰演的時候要滑新節目,聞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它。
至于《肖邦第一敘事曲》,選它的理由就更尋常了。
其實作為伊萬諾夫的學生,他們冰場里的孩子大多都會去練習老師以前的經典節目。
最常見的兩套就是《敘一》和《羅朱》,幾乎人人都會。
常常有人開玩笑說,這兩套節目是他們冰場祖傳的節目。特別是聞遙和伊萬當初青年組最后一年都選擇了《羅朱》之后,這個說法就流傳得更廣了。導致他們冰場其他孩子參加比賽時,經常被人問:“怎麼不滑你們家祖傳的《羅朱》?”
伊萬諾夫沉思了片刻,抬手叫停了聞遙。
他朝聞遙招招手:“先別滑了,跟我去外面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