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這個年紀,禁賽三年就等于是完全斷絕了她們的職業生涯。
常年比賽的女單選手到了二十三四歲,狀態都會下滑,更何況她們如果三年完全不參加比賽,到時候就算復出了肯定也完全比不了正值全盛狀態的年輕選手們。
張小蕓的父母還有H省省隊的教練到體育總局鬧過一次。
當時李啟鵬也在,當即就擺事實講道理地說,她們倆害得聞遙受傷,光是這一點他們國家隊都還沒找他們算賬呢。
冬奧會在即,如果到時候聞遙因此真的沒辦法上場,國家隊肯定要好好跟她們算算這筆賬。
到時候訴訟、賠償,一樣都不會落下,別說會不會讓兩個女孩子身敗名裂,她們身后的省隊會不會被牽連都難說。也別想著轉去別的國籍參賽了,看看到時候有哪個國家敢收她們。
一番狠話一撂,鬧事的聲音果然就安靜了。
那天李啟鵬最后與江淼淼聊了聊。
作為多年前花滑隊曾經的女單一號,李啟鵬跟她多少還是那麼點勉強算半個師生的交情。
“老實說,當時在賽場上我跟聞遙還聊起你。我說,如果你的水平真的有進步,讓你拿到第三個名額參加冬奧會也未嘗不可。打架斗毆畢竟都已經過去了,運動員熱血嘛,有時候情緒上頭動起手也不是不能理解。一年禁賽的懲罰你們也受了,該付出的代價你們也都付出了。聞遙當時還說,可以再給你們機會試試。結果你們呢?”
他長嘆了一聲,看著江淼淼蒼白的臉色。
他知道現在說的每句話都等于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正是因為如此,接下來這番話他才更要說。
這樣她才會疼,疼才會記住。
二十歲的人了,也該長大了。
想到這里,他繼續說:“其實我看過你在省隊的訓練記錄。你們省隊有ISU的模擬打分系統,你這個賽季的兩套節目都挺不錯的,看得出來你花了不少心思。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平均能夠打到225分。當時全錦賽上如果你表現好的話,我的確有打算讓你拿到第三個名額。只可惜,你的心思用錯了地方,國家隊確實求賢若渴,但心術不正的人,絕對過不了我這一關。這個名額我寧愿空著,也不會再給你。這個機會是被你自己弄丟的。”
據說那天江淼淼哭了很久,那天之后,她就離開了省隊回美國去了。
她經常更新的微博賬號上發布了一條退役公告,從此之后再也沒有登錄過。
張小蕓隨后也被清退出省隊。她的知名度遠不如江淼淼,之后就再也沒人關注她了。
……
之后的日子里,聞遙幾乎是數著日子在過。
一月初,聞遙終于拆了石膏,開始了一定的恢復性的訓練。
期間國家隊的理療師給她安排了滿滿當當的復健計劃,計劃里寫明聞遙必須等到一月十號才能上冰,二十號才能恢復跳躍訓練。
京張冬奧會的賽程早早就出來了。
冬奧會開幕式在二月四號。
開幕式當天,就是花滑團體賽的短節目比賽。
團體賽的比賽賽程與單項比賽略有不同,四個項目每個國家派出一組運動員參賽,然后根據短節目的成績,以國家為單位,四個項目的短節目總分相加,排名前五的國家擁有進入自由滑的資格。
自由滑的比賽也根據四個項目總分決出冠亞季軍。
按照國家隊原本的計劃,是打算讓聞遙參賽。
以往兩屆冬奧會,中國隊都拿到了參賽資格,但每次都在短節目這一輪就被刷下去了。
今年國家隊原以為有聞遙和韓宇潘小晴這兩張王牌在手,說不定還有爭奪團體獎牌的可能性。
只不過,聞遙如今這個情況,團體賽夠嗆,于是總教練決定讓林靜儀代表女單參加團體賽,聞遙作為替補。大家盼望著聞遙能在二月十五號的女單短節目比賽之前恢復狀態就謝天謝地了。
時間非常緊迫。
一月十號才被獲準上冰,二十號才能開始練跳躍,二月十五號就要上場比賽。留給聞遙的時間不足一個月。
花滑隊上下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相較而言,聞遙的心態還算穩定。
她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太心急了沒準會出現反效果,于是她耐心地按照理療師安排的計劃執行。
練了十天的冰上滑行與旋轉之后,她才重新開始了跳躍訓練。
……
威爾森教練作為聞遙的第二教練,在伊萬諾夫不在中國的情況下,全權負責聞遙的日常訓練。
聞遙終于獲準開始練跳躍的當天,威爾森激動得仿佛他開始那個被憋了兩個月的人。
他讓聞遙循序漸進地開始恢復跳躍。
從最簡單的一周跳開始。
一周跳和兩周跳,聞遙完成得都非常順利,直到開始三周跳,出現了一些小失誤。
威爾森在旁說:“別心急,這麼長時間沒上冰了,一時間不適應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