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匕首一次，又一次地沒入他的五臟六腑。

鮮血從他的眼睛里，嘴唇里，渾身上下無數個窟窿里，往出來冒。

張院長試圖解釋；“不是……不是我干的……”

“死到臨頭了，你還嘴硬？還不認賬？”程曉雪嗤笑。

扔掉手里的匕首。

“真的不是我。曉雪，我那麼愛你，我怎麼舍得？我會幫你報仇的。”張院長沖著她笑，眼淚和鮮血和在一起。

染濕了他身上的暗色西裝和領帶。

程曉雪一腳就踹翻了椅子。

他整個人被綁在椅子上，難以動彈，整個人跟著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

血泊徹底染濕了襯衫，西褲。

眼鏡片砸在地上，變得破碎不堪。

張院長吃力地抬起頭，就看到程曉雪踩著高跟鞋，逆著光，走向他。

她手里還拎著一根高爾夫球桿，嶄新的。

球桿被她劃過地面，發出沉重的聲響。

他還沒反應過來，高跟鞋踩在了他的手腕上。

咔擦——

手腕碎掉了。

“現在后悔招惹我，晚了。”程曉雪扯唇，陰狠一笑。

第481章  花開花落自有時

高跟鞋尖尖的，細細的。

以極大的力氣，扎入倒在血泊里的張院長的手腕里。

他疼得眼前都有了眩暈的感覺。

暗色襯衫被迫黏在滿是傷痕的后背，又冰又冷，黏黏乎乎，難受至極。

從來都是他站著，她趴著的，猶如砧板上的魚肉，任由他宰割，沒想到也有今天，像現在這樣，他淪為魚肉的日子。

養了一輩子的鷹，玩兒了一輩子的女人，沒想到也會有被鷹啄瞎眼睛的時候。

程曉雪下巴微抬，盛氣凌人的樣子，他再熟悉不過了。

可能是太過于疼痛了，讓他想到了初次見程曉雪的畫面。

那天天氣很好，微風不燥。

她崴了腳，被顧輕延帶著來醫院包扎。

他穿著白大褂，看到程曉雪的第一眼，他就陷進去了。那個時候，他腦子里就有了一個很大膽的想法，把這個女人占為己有，夜夜承歡。

所以他才會去暗中調查顧輕延的女人，他想多了解她一些，沒想到查的越多，她的馬腳就越多。

他發現她和他一樣，都是外表光鮮，內里爛透了的那種人。

得知她不是純良之輩，他的心情是復雜的，又是欣喜，又是失落。欣喜的是，他實施計劃，不會趕到愧疚。

失落的是，她和他一樣骯臟。

誰會冒著生命危險，昧著良心去干壞事呢，除了喜歡，還能是因為什麼呢。渴望財富，是因為他知道，程曉雪本就是物質到極點，目的性極強的女人。

只有他吞掉顧輕延的財富，萬貫家產，他才能把程曉雪這種惡毒的女人，牢牢地綁在他的身邊。

可他沒想到，他做了那麼多，他是她的盟友，她還是義無反顧地為了她的愛情，背叛了她。

本以為被拋棄，背叛，他會怒不可竭，他會很生氣，可當這一刻到來的時候，他想到了一個詞，因果，報應。

壞事做多了，就會有報應。

而程曉雪就是他的報應。

能栽在她手上，總好過顧輕延手上。

想得入神。

高跟鞋在他手腕上不住地碾壓，清晰刺骨的痛感，讓張院長不得不思緒回籠。

“后悔過嗎？”程曉雪不屑地勾唇，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陰溝里的老鼠，亦或是在看垃圾場里的垃圾。

饒是如此，他還是滿臉是血地沖著她笑了：“不后悔。

”

“你說什麼？”程曉雪眼里閃過詫異之余，更多的是氣憤，她覺得他是死到臨頭，還死鴨子嘴硬。

張院長滿足地笑了笑：“玩兒到顧輕延的女人，我后悔什麼？”

想了下，他挑釁地提了唇角：“如果非要問我有什麼遺憾的話，那就是還沒把你玩兒夠，就被你背叛。程曉雪，你對我下手，是你這輩子做的最愚蠢的決定。很快你就會知道，沒我幫你籌謀，你只會死得更快。”

程曉雪被他氣瘋了，掄起手里的高爾夫球桿。

手起，球桿落。

張院長頭顱不斷地噴血，他卻感覺不到疼了。

眼眶紅紅的，吃力地注視著她，他的腦子里此時此刻只有一個想法，他死了，這個毒婦該怎麼辦……

誰能幫她善后……

顧輕延是不是真的要娶她，而不是給她設的局……

他不是喜歡透露心扉的男人，他更知道，他不配喜歡她。

和顧輕延比，他年近中年，大肚腩，禿頂，外表怎麼比得上顧輕延俊朗英挺。

論權勢，他作小服低，只能在顧輕延手里討生活，再有錢，都比不上顧輕延。

他唯一有的，就是心計。

本以為他和程曉雪會一生一世糾纏在一起，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盡頭了。

他挺后悔的，沒有早點對顧輕延下手。

更后悔，曾經對程曉雪不夠好，只知道泄憤，折磨她，怪不得她不喜歡自己。

說到底，還是他不夠好，不夠優秀，所以程曉雪才不愛他，不愿意跟他好好過日子。

張院長感覺到意識越來越模糊，他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慢慢流逝。

“我，愛，你。”張院長嘴唇艱難地張開，想緊緊抓住最后的時間，跟她表露心意。

可他的愛，讓她太惡心。

他的嘴唇被她用刀尖瘋狂地劃著，他的上嘴唇被劃成了幾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