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擺隨風鼓動起來，一身王者之氣盡數散開，身邊還跟著個蒙著臉的莫寒。

莫寒看到秦歡顏出現的時候，下意識朝前走了半步，在趙君臨蹙眉的瞬間，趕緊退了回來。

他是陛下的影衛，當著陛下的面，他不能和秦小姐交談，如今的他，只是個臣子！

秦歡顏在他們五步開外站定，手中的劍被她舉起來對著趙君臨。

她用冷冰冰的眼神看著趙君臨：“你當真要阻止我嗎？”

“顏兒，你不該殺生丸&鈴來的。”趙君臨蹙眉。

他已經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讓顏兒知道這件事，沒想到還是被走漏了風聲。

“不該來？”秦歡顏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臉諷刺地看著他，“所以你斬我爹，就是應該的嗎？”

“鐵證如山，朕也沒有辦法，但凡有辦法，朕也不會讓人斬秦將軍，你應該知道，朕在這個位子上，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秦歡顏冷笑，“只怕這是陛下機關算盡都想要的結果吧？只是有人給你提供了機會，所以你便將計就計，我說的對嗎？”

“顏兒，秦將軍他不僅是你爹，也是我師父，但凡有機會我都會救他，可是沒有！沒有！你明白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如果今天不處決，那他日其他大臣犯了如此重罪，我又該如何處置？”

趙君臨眉頭緊鎖地解釋，也不自稱朕了，將姿態放到了最低。

他的一身武功，就是秦將軍教他的。

世人都以為他冷血無情，為了這帝位可以不擇手段，但是沒幾個人知道，他其實一直都很敬重也很信任秦將軍，否則也不會放心將邊關交給秦將軍鎮守。

所謂樹大招風，即便他這皇帝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不行，因為有人會眼紅。秦將軍這次明顯是被人誣陷的，可是他卻沒找到證據來證明秦將軍的清白。

他如今解釋再多，在秦歡顏看來都和狡辯無異。

況且她爹馬上就要被問斬了，他卻攔在宮門口，還來裝什麼仁義？

“夠了趙君臨，如果你真把他老人家當成你師父，就不要阻止我！否則，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秦歡顏是抱著必死決心的，如果救不出她爹，那她活著仿佛也沒有了任何意義。

趙君臨眉頭越皺越深：“顏兒，你知道你此刻去劫法場意味著什麼嗎？即便你真的把秦將軍救出來了，可是他會跟你離開然后一輩子隱姓埋名東躲西藏嗎？況且你想過秦將軍看到你劫法場會是如何感想嗎？”

秦歡顏神情有些動搖，不過很快又變得堅定，視死如歸地用劍指著他。

“我只問你一句，讓！還是不讓？”

第39章 為何不躲

“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不會放任你不管。”

“既然如此，那便沒什麼好說的了。”

秦歡顏朝趙君臨一步步走過去，趙君臨讓莫寒退開，自己嚴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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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他不放心，他怕別人傷到她。

宮里形勢一觸即發，宮外也十分嚴峻。

秦占還沒被送到刑場，半道上便出了亂子，有兩個年輕人將他劫走了，對方身手極好，朝廷的人想去追卻把人跟丟了。

而此時，秦占正在京城一處十分偏僻的小院子里，在他面前正站著兩個年輕男子。

其中一人穿著白色的錦衣，容貌俊逸，即便是站在這簡陋的房子里，也掩不住那渾然天成的貴氣。

另一人在他身后，一身青衣，神情冷漠，仿佛周圍發生的事都與他無關。

秦占恭敬地朝著那白衣華服的男子抱了抱拳。

“多謝宸王。”

“秦叔不必多禮。”趙君宸虛扶了他一把，等他站好，趙君宸語氣凝重地問他，“秦叔，您真的決定回宮面圣？您可想清楚了，若皇兄不信您，豈不是……”

趙君宸言盡于此，可他的意思，秦占已經明白了。

如果陛下不相信他的話，那等待他的便只有死路一條。

但即便如此，秦占也無比堅定。

“多謝宸王為老臣著想，哪怕前方是一條死路，老臣也只能將這條路走到頭。此去必是兇多吉少，若老臣一去不回，顏兒就拜托宸王了。”

宸王當年為了顏兒連皇位都能放棄，可見宸王用情之深。

當年賢王和他其實都認為宸王和顏兒更合適，可顏兒眼里只有當今圣上。

若當初顏兒選擇的是宸王，今時今日或許是另一番光景了。

趙君宸輕輕點了點頭，回道：“秦叔不必多慮，有我趙君宸一日，便有顏兒一生。即便是死，我也會護她周全。”

哪怕是逆天下之大不違，他也在所不惜。

秦占朝他單膝下跪，鄭重地行了一禮：“老臣在此，多謝宸王。”

趙君宸實實在在地將他扶了起來，依舊忍不住勸道：“秦叔，若是就此離開，雖是茍且偷生，但您還可以找機會證明自己的清白。”

“宸王不必多言，這些道理老臣都懂，老臣一生戎馬，行事光明磊落，自認為無愧于朝廷無愧于黎民百姓。老臣這輩子最在意的不外乎亡妻和顏兒，亡妻已故多年，如今老臣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顏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