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些人心有不甘地收手：“屬下遵命。”

很快那些人便離開了，不多時就有一群小太監來收拾這里的殘局。

莫寒就站在趙君臨的身后，擔憂地望著秦歡顏離開的方向，故作無動于衷地問趙君臨。

“陛下是有意放皇后娘娘等人離開？”

“你覺得呢？”

莫寒沉吟片刻：“若陛下有意留下皇后娘娘等人，雖會花費不少精力，但也不是不可能。”

陛下身邊多的是能人異士，只不過陛下沒讓那些人動手。若是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勢力動手，秦小姐他們哪能輕輕松松地離開？

趙君臨沒答，眼神復雜地看著宮門口，像是問他，又像是在問自己一般。

“你說，他們能逃出去嗎？”

“若陛下留情，自然可以。”莫寒實話實說。

這話他一點都沒阿諛奉承的意思，而是真的這麼認為。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只要陛下想，就鮮少有做不到的事，就像當初參與奪嫡一般。

哪怕當時秦小姐沒出面，哪怕宸王最后沒放棄奪嫡。他相信先皇依舊會選擇陛下當太子。后來也依舊會是他臨危登基，將原本的亂世治理成太平盛世。

若是當初登基的不是趙君臨，或者這天下，又是另一番天下。或者會是如今的太平盛世，又或者會是梟雄輩出的亂世。

這種事，誰也說不清。

聞言，趙君臨無動于衷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抹苦笑。

“如果可以，真的希望放他們一馬。”

就算他不加派人手，單憑慎刑司和京兆尹就是兩股不小的勢力。

更何況除此之外，還有那個誣陷秦將軍謀反的幕后黑手。

對方的手伸得很長，可是事情也做得滴水不漏，即便是他派出了大量人馬去查，也查不到幕后的一絲線索。

莫寒微微低頭，心里已經有了一番計較，沉吟片刻便走到他面前，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

“陛下，這件事就讓屬下去做吧！”

“你可想清楚了？若是事情敗露，等待你的將會是什麼？”

“屬下想清楚了。”

莫寒無比堅定，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也絕對不會后悔。

第43章 隕落

秦歡顏帶著秦占逃出去了，經過一番喬裝打扮后準備出城。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可是排隊出城的時候，秦占突然被守城的官兵認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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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也不信秦占會做大逆不道的事，原本準備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放行的。

如果一切順利，那麼很快秦占便可以離開京城，遠離這里的是是非非。可秦占卻讓趙君宸分散了秦歡顏的注意力，獨自一人飛身上了城樓。

城樓上的人自然都認識他，看到他的時候都是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動手。

在他們動手之前，秦歡顏發現秦占上了城樓，憤怒地瞪了眼趙君宸。

“連你都要和我作對嗎？”

“顏兒。”

秦歡顏根本不聽他解釋，飛身就上了城樓，殺氣騰騰地看了眼周圍的人。

“顏兒，站在那里不要動”

秦占阻止她繼續朝自己過來。

“爹知道你舍不得，但是顏兒，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你娘死了那麼多年，如果沒有你，爹或許早就去找你娘了。多活這二十年，都是爹白賺的。若說爹這輩子愧對過誰，那只能是你娘。爹一生都在守疆護土，陪在你娘身邊的時間寥寥無幾。

往后，爹要陪著你娘了。顏兒，爹死后你把爹和你娘葬在一起。如果可以，偶爾來看看我們就行。”

知道她身在宮廷很多時候身不由己，秦占交代的身后事也很簡單。

秦歡顏眼淚不停地往下掉，搖著頭哭道：“爹，您死了顏兒怎麼辦？您忍心讓顏兒一個人留在這世界上嗎？您忍心顏兒孤苦無依嗎？”

“顏兒，對不起。”

秦占盯著她看了最后一眼，滿目不舍，仿佛要將她永遠記住一般。

隨后，他便扭過頭，看向城樓下被驚動到圍觀的百姓，大聲吼起來。

“我是秦占，鎮國將軍，我沒有通敵叛國，無論是對朝廷還是對黎民百姓，我都問心無愧。”

“可是在有些人的刻意陷害下，我成了通敵叛國的罪人，今日，本該是將我斬首的日子，可我卻自私逃走了。”

“我并沒想逃跑，我只是想告訴陛下、告訴天下人，我秦占一生忠君為民，無愧天地。”

“秦占不愿讓陛下為難。今日，當著全城百姓的面，秦占自刎，只希望大家能記住我秦占是冤死的。若有機會，有證據，希望可以還秦占一個清白。”

“秦占在此謝過！”

秦占抱著拳朝城下的黎民百姓行了一個江湖禮，鏗鏘有力的話讓人十分動容。

“爹，不要！”

秦歡顏沖過去想要阻止，可是她速度再快，也沒有秦占的動作快。

秦占用劍在脖子上一抹，最后臉正好對著秦歡顏的方向，緩緩倒下去。

咽氣前，他看著來到自己面前的秦歡顏，嘴角露出了溫柔而不舍的微笑。

“顏兒……”秦占的喉嚨已經無法發出聲音，他只能輕輕張開嘴巴，發出無聲的呢喃。

他向她伸出手，想最后一次摸摸她的臉。

秦歡顏還沒來到他跟前，他便已經倒在地上，無力地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