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

報警人跳出來，三十多歲的男人都快急哭了：“我帶兒子吃完飯回家，發現東西落在車上了，我就下樓回車里取東西。等取了東西回來發現鑰匙落家里，我就喊兒子給我開門。”

“我兒子應了一聲跑過來，不知道撞到什麼摔了，然后他就哭了起來。”

“哭了兩聲就沒動靜，我怎麼喊也不回話，我一著急就打了119還有120。”

張彥平聽明白了前因后果，馬上詢問報警人家里窗戶是是否開著，得到肯定答復后又在人群中找到樓上的業主，從他家窗戶翻出去，攀爬到報警人家中，從窗戶進去。

到了屋里，張彥平一眼看到倒在地上的男孩。

五六歲的男孩倒在地上，小腿撞在茶幾腿上，不遠處的地上有個積木。張彥平推測應該是孩子聽到爸爸的呼喚，跑過來開門的時候一腳踩到積木，摔倒的時候腿撞到了茶幾腿，然后疼暈了過去。

他馬上把男孩的身體反過來，讓他保持側躺狀態，保持呼吸道哦暢通。他又檢查了一下口、咽部、鼻內，確定沒有異物，這才轉身打開進戶門。

報警人立刻沖進來，看到地上昏迷的兒子腳下一個恍惚，差點摔倒。

“救護車到了嗎？”

“到了到了。”急救醫生趕到，聽張彥平快速說明情況的同時，再次確定了男孩呼吸道暢通，并且馬上為他建立就靜脈通道，同時將受傷的腿用夾板給予簡單的固定。

做好這些，急救醫生才把男孩轉移到擔架上，與隨行護士一起把男孩抬到了救護車上。

等小男孩送到醫院急診科，黎欣桐這邊已經接到通知，先帶男孩去拍片做檢查，確定是骨裂后馬上安排做手術。

把小男孩送到手術室，移交病例，黎欣桐回到急診科又遇到一個救護車送來的外傷患者。

這個患者是個鐵路工人，工作期間不慎踩空，摔倒在鐵道里，右手大拇指粉碎性骨折。人送到醫院的時候，都疼暈過去了，身上的汗水止都止不住。醫生為他檢查后馬上安排做手術，穿上了鋼針，手也被紗布包裹得跟橄欖球一樣。

連續送來了兩個外傷患者，接下來來急診科的人十個里有九個都是外傷。臨下班前，黎欣桐接待的病患是個大學生，打籃球的時候掙斷了右腿的韌帶，被救護車送來拍了片，就被一聲給裹上了厚厚的石膏。

“今天這是怎麼了，都是外傷，還都傷得是腿。”黎欣桐唏噓不已。

同事小姜累得都沒力氣說話了：“下班下班，管他來的是什麼傷，反正來急診科的都比較麻煩。”

黎欣桐一想也對，快速和晚班護士交接好工作，去更衣室換衣服下班。今天張彥平夜班，，她沒著急回家，而是去病房探視孟清清，結果到了病房發現那個骨裂的小男孩做完手術，正巧安排到孟清清的病房。

“看他小胳膊小腿的，居然穿了兩根鋼針還固定了一根接近一尺長的金屬卡子，我聽著都疼。”孟清清用力咬了咬牙，想起她受傷時候的難受勁兒了，“我跟你說，我以為熬過最開始疼痛的幾天就好了，結果發現疼痛算屁啊。”

“癢才最難受。”

“骨頭愈合的時候，太癢了，癢的我都想把腳指頭給剁下去！”

黎欣桐笑了：“一般來說，除了腫脹和輕度疼痛外，沒有其他感覺。

你可能比較特殊，才覺得癢。”

“好吧，我比較倒霉唄。”孟清清不鬧了，繼續嗑瓜子吃，“我明天出院，我家明明來接我，你就不用過來了。”

“我本來也沒打算過來，明天我老公休息，三天休假。我也有兩天假期，我們打算去泡溫泉，票都定好了。明天一早他下班了就走，我開車。”黎欣桐想到溫泉之旅，臉上充滿了期待。

她除了大學期間和張彥平談戀愛的時候一起度假過，之后就再沒有過了。

異地戀本來就辛苦，時間上很能碰到一起。等她不顧家里反對嫁過來，張彥平又忙得三天兩頭不回家。再后來她參加工作又調到急診科，夫妻二人就好像比賽誰更忙似的，別說度假，見面的機會都是少之又少。

這次難得有個小假期，兩個人就打算去周邊比較近的地方度假，放松一下。

“你小心點，別弄出小生命來。”孟清清聽了忍不住笑。

“你小心點才是真的，住院半個月，這次出院了還不……”黎欣桐嗯嗯兩聲，隨后發現她被孟清清拐帶著，居然說著說著就上班了高速，頓時臉就紅透了。

孟清清抱著枕頭咯咯地笑成了母雞。

“我就多余來看你，走了。”黎欣桐被氣走了，身形有點狼狽。

她坐地鐵回到家里，簡單吃過晚飯就開始收拾行李，一邊憧憬著溫泉度假。結果白高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起來她就接到張彥平的電話，告訴他臨時出警，趕不回來。

黎欣桐頓時沒了興致，早飯都沒吃，賴床不起。

還沒到中午，天忽然就陰了下來，緊接著大雨傾盆。

黎欣桐翻了個身，還是不想動彈，不想起來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