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里人乖巧點頭，隨后變了調子：“不想見他，我一回來就給我安排這個安排那個！”

“怎麼了？”程柳絮滿眼疑問。

衛以染從母親懷里起來，臉頰氣鼓，向母親控訴：“他非要我和嘉文晚上去約會！”

“不想去？”程柳絮柔聲問，見女兒眼瞼微紅，不免著急：“怎麼還哭了？剛回來就跟你爸爸鬧別扭？”

這話一說，衛以染原本壓下去沒多久的委屈重新涌上心頭，眼圈更紅，聲音細軟：“沒有。”

程柳絮聞言反倒笑起來，“現在長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衛以染抿著嘴，直搖頭。

宋嘉文見狀走過來，代為解釋：“染染是性情中人，剛剛跟我講起在鄉下的日子，說舍不得。”

程柳絮笑的更柔，把女兒摟進懷里，拍著哄著：“我們染染是最善良的小兔子，對不對？”

衛以染點頭，委屈的叫了句：“媽咪。”哭起來。

程柳絮哄：“沒事，這很正常，人和人相處久了難免有感情，過段時間就好了～”

有母親陪伴，衛以染情緒穩定了許多，宋嘉文的心也安穩了一些。

衛以染擁著母親：“我們回家吧，媽媽，哥哥也回來了，在等你吃飯。”

轉身之際，酒紅色轎車上的司機這才下來，喊了一句：“柳絮～”

衛以染和程柳絮同時回頭。

程柳絮臉上閃過一瞬的慌張，轉而微笑，牽著女兒走上前。

那人大約五十多歲的年紀，身材高大挺拔，看見衛以染時笑的十分溫柔，問：“這是染染吧？”

衛以染雖然覺得他眼熟，可卻只有個恍惚的印象。

程柳絮介紹：“這是你馮遇叔叔。”

衛以染恍然，“哦”了一聲，想起男人的身份，便說：“記得，媽咪的畢業照上見過。

”

程柳絮又繼續給男人介紹一旁的宋嘉文：“這是宋志文的兒子，嘉文，跟染染一起長大的，你見過。”

男人微笑應道：“都長這麼大了。”

宋嘉文禮貌回：“馮叔叔好。”

男人點頭，隨后收起笑，看向程柳絮說：“我先走了，最近可能要出差，你好好陪陪染染和小洲。”

程柳絮輕輕應聲，說：“路上小心。”

兩人氣氛詭秘，可衛以染并未察覺，只當是母親的朋友，禮貌相送：“叔叔，路上小心。”

“謝謝染染。”男人回。

回到客廳時，衛子山并不在。

李姐聽到動靜從樓上下來，看見衛以染，臉上漾起濃濃笑意。

衛以染也笑，問李姐：“爸爸怎麼不在？”

程柳絮也同時發問：“子山呢？”

李姐說：“跟小洲在書房談話，本來說先吃飯，可染染和嘉文出去了半天也沒回來，先生就先去找小洲了。”神色凝重，補充一句：“剛剛父子倆又吵起來了～”

程柳絮點頭，倚在沙發上，交代李姐：“我知道了，不用管他們，你準備飯菜，我和染染還有嘉文先吃。”

李姐應聲去辦。

衛以染挨著母親，緊緊貼在她懷里撒嬌。

宋嘉文在一邊隨性而坐。因為自小常來，兩家關系密切，因而他并無半點怯意和不適。

餐廳準備完畢，樓上依舊沒有動靜，程柳絮牽著女兒往餐廳走，宋嘉文緊隨其后，三人陸續而坐。

餐桌上山珍海味，母女倆間歇閑話家常，宋嘉文時不時插句嘴，氣氛還算融洽。

大約十多分鐘，樓上隱隱傳來動靜，是父子倆爭吵的聲音。

衛以染擔憂，給宋嘉文遞了個眼神，宋嘉文收到指令，欲起身，卻被程柳絮攔下：“嘉文，安心吃你的，別管他們。

”

宋嘉文皺著眉，看了眼衛以染，無奈聳了聳肩。

一旁的程柳絮十分平淡，似乎早已見慣，給兩人一人夾了一塊濃汁鮑魚，笑說：“好好吃飯。”

爭吵大約持續幾分鐘后，聲音戛然而止，氣氛似乎緩解了一些。

餐廳里松了口氣。

可沒過多久，樓上掀起更大的爭吵，先是聽見衛子山的叫罵，緊隨罵聲而起的是玻璃破碎的聲音。

衛以染坐立難安，徹底沒了胃口。

她現在已經是哥哥陣營里的一員了，實在做不到袖手旁觀，況且，顧孟林還在樓上。

這樣一想，她不管不顧站起身，告訴程柳絮：“媽咪，我要去看看。”飛奔上樓。

宋嘉文同時跟上去。

書房門緊閉，顧孟林正站在門口，因為聽到動靜，怕父子倆鬧得太過，隨時準備拉架。

他們到的時刻，書房內定格在衛子山的一句大吼：“有本事你就滾出去，永遠別回這個家！”

安靜片刻，是衛以洲的聲音，夾帶隱忍和憤怒：“我早就不想回來了！衛子山，你覺得這兒還是個家嗎？你們每天在我和染染面前演戲？以為我看不出來？我只是不想說，不想評價你們作為父母這種惡心的行徑！”

啪！

巴掌聲清脆響亮！

衛以染心頭一震，焦急拍門，邊喊：“爸爸，你別生氣，你開門，我是染染，我有事和你說！”

連喊幾聲，房內沒人搭理。

寂靜幾分鐘后，書房內又有了聲音，是衛子山的聲音，但情緒穩定了很多：“我今天不跟你談這個，但我就一句話，這事你做不成，也別再想拿著老子的錢去搞慈善，你回來，乖乖去公司實習，做得好，你的建議我可以考慮考慮。

”

衛以洲嗤笑：“又打算把我騙回來？騙回來之后呢？你干脆直說吧，爸，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以為我還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