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瑜問：“染染姐姐，你是不是跟阿生叔在一起？”

衛以染回了句：“嗯。”

顧孟生這時傾身壓下來。

衛以染恰好抻直身體，后腦勺無意點在身后人胸前，身體僵住，心霎時咚咚亂跳。

左右各瞟一眼，見他胳膊撐在兩側，衣服包裹下的肌肉因用力而賁張緊繃，與她規矩放好的兩只胳膊鮮明對比，嚴絲合縫地挨著。

她不敢動，也不想動，任由腦袋實實在在點在他胸前，可這姿勢并不舒服。

顧孟生倒是舒服，回那邊：“她在我這兒。”低頭看。

衛以染同時抬頭，兩人目光糾纏一秒，見頭頂人笑，慌忙把頭回正，繼續與那邊聊天，可全然失了心思。

這樣的姿勢持續不久，顧孟生起身離開，拿起桌上那瓶水擰開喝。

衛以染目光投視之余，伸手要攔，他已噙住瓶口。

她咽回要出口的話。

這水是她喝過的，她瞟了眼，耳根通紅。

顧孟生沒在意，等喝完水，又繞過來，傾身而下，維持剛剛的姿勢，圍她在懷。

視頻電話另一邊，小瑜正滔滔不絕講述最近于夢過來陪伴她的日子，炫耀自己的新衣服之類，衛以染聽的投入，因此這會兒沒覺不妥。

顧孟生便無意攏了下胳膊，將人圍得更緊。

視頻電話容納范圍有限，顧孟生只露個喉結，臉完全在攝像頭之外。

他掃了一眼，見她仍然投入在聊天之中，于是身子傾下更多，直到她頭頂的香氣幽幽襲來，他才定格，低頭盯著她，不舍得再挪眼。

這個時間，太陽挪至辦公桌方位，照在兩人身上。

金光灑下，她的眼褶間微微閃動，他定睛看去，才發現她化了妝，且妝容考究，只是他太過心急見她，因而一開始沒注意。

所以，她是刻意精心打扮才來見他的，他推測，心猛然躁動，一種道不明的情緒突破胸腔噴涌而出。

他撤回一只胳膊，忍不住想碰碰她的臉蛋，那種觸感原先摸過一次，后來每回捻指尖，都差點意思。

視頻電話這時掛斷，嘟的一聲后，衛以染起身，同時向后扭去。

顧孟生后退兩步，手仍處在即將發起觸摸的姿勢。

衛以染看得懂他的動作，佯裝不知情問：“你想干嘛？”

他索性伸手過來，指背在她臉蛋蹭了蹭，有些窘迫：“這兒有個臟東西。”

話音落，手也沒敢貪戀，迅速撤回。

衛以染只“哦”了聲，可耳根依舊紅。

第43章 43

兩人在辦公室呆不久，輾轉到園區里走了走，聊了點無關緊要的，晃蕩到六點，去了事先約好的甜品店，在市區中心。

顧孟生對甜的沒興趣，由著她點，等端上來，象征性吃兩口。

甜品店沒耽誤多久，兩人再次輾轉到車上。

車停在店門口的露天停車場，天已漆黑，車外霓虹一片。

其實才七點鐘，道別還早。

兩人靜靜坐著，實在找不到話題，該說的說完了，至于不該說的——

顧孟生側身看，副駕駛上人一言不發，不知在想什麼。

這麼耗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他想，笑了下，終于開口：“我送你回去吧？”

“回去也沒什麼意思，還早。”衛以染看他，建議：“要不去碼頭看看夜景吧？”

他愣住，舔了下唇，猶豫過后心穩下來，“好。”

街上川流不息，她的不安，他的貪戀，盡數湮滅其中。

九點多時，兩人從碼頭下來返回車上，衛子山的電話打來。

衛以染看到來電時有些不悅，但還是接了：“爸爸，怎麼了？”

“染染，你什麼時候回來？這都幾點了？”

衛以染拿下手機看一眼，不過九點二十三，更不耐煩：“才九點多你就催我？”

“你人在哪兒？爸爸去接你。”

“我——”她避開顧孟生，掩嘴輕聲對著聽筒：“我和嘉文在一起。”

“是嗎？”那邊冷笑，很快揭穿她：“我在你宋伯伯這里，嘉文現在就在我旁邊，要不我讓他跟你說一句？”

她一慌，莫名燥，分貝不由增大：“你沒有權利監視我！”

“爸爸不是監視你，今天正好跟你宋伯伯談點事就過來了，誰知道碰見嘉文，問他，他說你找舟舟去玩了——”

“對啊，我就是和舟舟在玩，你別催了，我等會就回去。”

“你還騙爸爸？你孟叔叔剛好也在，要不我再問問他舟舟在哪兒？”

“你——”衛以染咬著下唇，壓著嗓子：“你別催了，我等會兒就回去，好不好，爸爸？”

“你說實話，你在哪里，爸爸讓人去接你。”

“我不要你接，我自己可以回去。”

“染染，你要再這樣，以后爸爸可不放你隨便出門了！”

她委屈，喉嚨哽得厲害，對聽筒低吼：“我跟我男朋友在一起！你管不著！你要是再管我，我以后也離家出走，再也不會回來了！”

按掉電話，車里悄無聲息，氣氛幾乎凝固在那句“男朋友”之后。

衛以染轉身，看向顧孟生時，窘迫咧嘴。

顧孟生卻給她臺階：“拿我當幌子？”笑著。

她順勢而道：“你介意嗎？不會覺得我不顧及你吧？”

“不介意。”他捏著方向盤，手心發汗，聲沉音重。

“那就好。”她呢喃，戳了戳了他的胳膊，“顧孟生，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說。”

“如果，兩個人要去看電影，需要是什麼身份？”

他看著她，沉默，但期待。

她的手指更加放肆，整個攀上來纏在他大臂上，用力捏著，指尖微微泛白，追問：“必須要是男女朋友，才能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