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頭一次氣勢虛成這樣：“應該，沒有這個說法吧。”

“我說的是私人影院，包廂那種。”

“應該也沒有這個說法。”

“那——”她呼吸緊張起來，小心翼翼：“我們去看，是可以的嗎？”

“可以。”

“那今天可以嗎？”

“改天吧。”他態度堅定。

她欲撤回手，卻被他輕輕捏住，半攥緊手里，哄：“別讓你爸擔心，早點回去，你想看電影，改天，行嗎？”

她釋然一笑，心穩了，“好。”

到家之際，衛子山還沒回來，程柳絮剛忙完公司的事，從樓上下來，正好碰上女兒，心不在焉坐在沙發上。

她走下來，柔柔笑著，問：“怎麼了？我的寶貝今天怎麼不高興？”

“媽咪。”衛以染擠出笑，靠在母親懷里，委屈：“爸爸怎麼老是這樣，一點自由都不給我！”

程柳絮頓了片刻，才撫著女兒：“他是太愛你了。”

“可他的愛讓我窒息。”她起身，委屈望著母親，“媽咪，他總是這樣，你為什麼不說說他？”

程柳絮面露疑難。

她何嘗不知道女兒心里的苦，可在這個家里，衛子山強勢作風已持續多年，從前兩人是夫妻，她作為妻子，有資格管，也有資格跟他吵，可如今兩人分道揚鑣多年，雖以夫妻名義生活，可早已沒有法律效益，她也沒資格管他了。

再者，當初她放棄兩個孩子，以至于每每想插手，都被衛子山以此為由搪塞過去。

她了解他，如若不是他太過專制，兩人婚姻也不至于走到這一步，她也何至于放棄自己的兩個孩子。

想到這里，她不由心酸，忍著淚把女兒攬進懷里，輕聲哄著：“你也體諒體諒你爸爸，他是把你當小孩子，生怕你受委屈。

”

衛子山這時候回來了，慣常坐上他那張按摩椅。

衛以染也不打算瞞，本就等著與他對峙，所以等衛子山進來，直接開門見山：“爸爸，你今天才說的不會插手我和嘉文約會的事了，為什麼出爾反爾？”

“你是和嘉文去約會了嗎？”衛子山冷言，“騙了爸爸還這麼理直氣壯？”

“我有我的自由，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衛子山也不慣她，直接發問：“爸爸一直想找你談，一直沒機會，今天正好，你媽媽也在，你說說，你那個所謂的男朋友，是你哥哥那個姓顧的朋友嗎？”

“這是我的隱私，我才不告訴你呢。”

“染染，爸爸知道你是拿你哥哥朋友當幌子，今天爸爸給你下最后通牒，你跟嘉文呢，遲早是要結婚的，不管你有什麼心思都該收一收，爸爸現在之所以不逼你，是覺得你還小，再耽誤兩年也無妨，再者，嘉文也才剛剛接手清明，暫時也沒多少心思在婚事這上面，我可以放任你們兩年，但不會太久。”

“我不想嫁給他！我根本就不喜歡他！”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衛子山自顧自說：“爸爸讓你們去約會，不就是為了讓你們培養培養感情，到時候再結婚嗎？再說，嘉文是爸爸看著長大的，爸爸看得出來，他很適合你，以后結了婚，也會對你好的。”

“可我真的不想和他結婚！”衛以染極力反對，“我想追求自己的感情，我有這個權利！”

“自由戀愛有什麼好？你聽爸爸的沒錯，爸爸還能害你不成？”衛子山無奈，“你現在理解不了，等你再長大一點就知道爸爸的用心良苦了，你看，我跟你媽媽也是聯姻，不也開開心心過了這麼多年？還生了你們兩個？”

衛以染委屈偏開頭，不想再理衛子山，反而看向程柳絮，“那你們還總吵架？”

程柳絮也勸：“染染，這一點我和你爸爸站一個立場，他說的不錯，嘉文是個好孩子，又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人品家世樣貌跟你也配，他很適合你。”

“算了，我不跟你們說了，你們根本就不懂。”衛以染擺手，胸口堵塞難耐，索性往樓上走，“我去洗澡。”

衛子山把人喊住：“你老實說，你今天到底去干嘛了？你要不說，爸爸以后可就不讓你單獨出去了。”

衛以染心里慌，但也不敢實話實說，只好打個幌子：“我去找哥哥了，怕你生氣，就讓宋嘉文騙你。”

衛子山一聽倒是信了，“我就說嘛，嘉文那邊吞吞吐吐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衛以染繼續上樓。

衛子山多嘴又問：“你哥現在怎麼樣了？”

她扶著樓梯把手探下頭，“托你的福，正在接受社會毒打。”

衛子山嘆了口氣，笑呵呵指著樓梯，對一邊的程柳絮念叨：“這孩子，凈敷衍我～”

程柳絮臉色卻冷，等樓上傳來關門聲，才道：“你不該拿我們的婚姻舉例，倘若染染知道我們離婚的事了，她會以此為由來逃避和嘉文的婚事。”

“她永遠不會知道。”衛子山闔上眼，悠閑坐在按摩椅上看報紙。

程柳絮猶豫許久，方才吞吐道：“子山，我覺得，離婚的事，不該瞞著染染了，她已經成年了，再說，我們也不可能這樣演一輩子。”

衛子山一聽，臉瞬間由晴轉陰，放下報紙的同時皺緊眉，滿口不屑：“這麼急著跟你那姘頭遠走高飛？看來馮遇沒少在背后挑唆你？”

“衛子山！”程柳絮氣急敗壞，不由抬高聲音喊了句，但礙于樓上女兒在，又不得不壓下嗓子，委屈低吼：“你嘴巴放干凈點！什麼姘頭？我說過多少次了，我跟馮遇的事，是在我們離婚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