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瑜嚇得捂緊嘴巴，乖乖叫了句：“阿生哥。”

聽著真他媽別扭，顧孟生冷吭了聲，笑笑，攬在衛以染腰間的手收緊，不再讓她動。

謝杉林護起犢子：“阿生，這麼嚇我閨女，不怕我記仇？”

顧孟生冷淡：“那你好好教教，別讓她亂叫人。”

謝杉林無奈，笑顧孟生心眼小。

院里歡聲笑語再次掀起一片。

不多久，素云屋里走出來個生面孔，四十多歲的女人，高高瘦瘦，看著干凈利落，喊謝杉林“謝先生”。

謝杉林點頭，“梅姐，素云今天怎麼樣？”

梅姐笑盈盈走來，“胃口很好，今天吃了不少。”說著把手里的托盤拿給一桌人看，笑道：“而且這幾天開始認人了，跟我打聽你呢。”

謝杉林微微勾下唇，“麻煩您了。”

梅姐笑應聲，進廚房忙活。

謝杉林解釋：“之前說想給素云找個人照顧，梅姐以前在小夢家里干過，人不錯，細心周到，能吃苦，小夢說反正要找，不如找個可靠的。”

于夢搭腔：“素云姐一個人，我們放心不下，再說還有小瑜，之后度假村的事定了，村里也忙起來，總不能老麻煩隔壁陳哥。”

話音剛落不久，素云從屋里出來，倚在門框盯著院落那一方桌子，臉上掛著笑，不知在看誰。

第59章 59

她變了樣兒，相較之前，整個人精神不少，面色紅潤，頭發披散及肩，穿了件淡色長裙，外頭套件毛衫，站在門口笑著，溫柔又嫻靜。

可衛以染還是下意識往顧孟生懷里躲，畢竟有之前那檔子事，她心里多少還有點隱患。

顧孟生笑了，在她腰間捏了下，“別怕，云姨現在好多了。”

衛以染點頭，與他十指相扣，盯著素云。

不知盯了多久，素云眼角的笑意漸濃，抬手撥了下，柔聲叫：“杉林哥，你過來。”

謝杉林驚訝望著素云，起先沒動。

素云繼續撥攬。

謝杉林走上去。

素云拉著謝杉林的胳膊，服軟似的：“杉林哥，我想通了，你進城去吧，我不攔你了。”

素云說完笑了，抬手摸索灑下來的陽光，動作些許呆滯，抓了幾次，卻抓個空。

謝杉林眼瞼酸澀，顫顫悠悠叫了句：“素云，你記得我？”

素云拉著人，自顧自說：“我爹勸我，讓我別攔著你的路，我那時候舍不下，現在想通了，把你綁在房里有什麼用，他說的對，我配不上你，既然有好女人配你，我應該高興。”

“素云～”謝杉林沒忍住落了淚，說不清心里什麼滋味兒。

素云笑著，怯怯抬手給他抹掉眼淚，“杉林哥，當初是我一心非要要嫁你，我知道你一開始不愿意，現在我認命，等我把小瑜生出來，我們娘倆去看你，別哭。”

說完撥攬小瑜，“小瑜，過來，來見爸爸。”

她的話邏輯混亂，但卻情真意切。

小瑜跑過去，有些驚喜，喊了句：“媽，你認識爸爸了？”

素云努著嘴，小女人情態似的拍下小瑜屁股，“媽媽怎麼能不認識爸爸？倒是你，第一次見爸爸，叫了沒？”

小瑜高興抱著素云，“媽，你好了是嗎？”

素云微微含笑，摸著小瑜，眼眸流轉在謝杉林身上。

反倒謝杉林背對院落，看不清他面色如何，可肩膀卻始終在抖。

院里靜悄悄，只聽見風聲沙沙，一家三口站著，時間仿佛停滯。

唯有于夢，側開頭偷偷抹眼淚，沒打擾三人。

衛以染看了眼于夢，心里驀然擰的難受，可又不知怎麼安慰于夢。

于夢笑笑，起身：“我去幫梅姐。”

“于夢阿姨。”衛以染也起身，小聲喊了句。

于夢回頭，釋然吐口氣：“他們之間有小瑜牽絆，斷不了的，我一開始就知道，杉林心里會永遠惦著素云姐對他的那份情誼。”

衛以染勾勾唇，看著于夢纖細的身影沒入廚房，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從小瑜家出來，衛以染悶了一路沒說話。

兩人牽手走了一陣，顧孟生挑明她心意：“是不是又開始心疼于夢了？”

衛以染咬著嘴，仰頭盯著顧孟生，“我知道我不應該心疼他們的，可是我看到于夢阿姨那個樣子，突然很難過，顧孟生，你說——”

顧孟生把人摟進懷里，摸索她額前的碎發，笑了：“沒事，你怎麼想，就怎麼說。”

“你說，謝叔叔會不會——”

“拋棄于夢，跟云姨一家團聚？”

衛以染點頭。

顧孟生坐在路邊石頭上，捏著那小人的手，“不會。”

“剛剛素云阿姨說的那些，會不會是真的？當初謝叔叔不愿意跟她結婚，是她鬧著非要嫁？”

“可能吧。”顧孟生拿著那只小手放在嘴邊親親，“其實他們的事我不清楚，我也不想問，不想評判什麼，村里有些說法，但真真假假，真實情況到底怎樣，只有當事人清楚。”

衛以染抿著嘴，看向小瑜家的方向，“男人真的可以這樣？不喜歡也可以有孩子？”

顧孟生吭哧起來，索性把人抱到腿上坐，玩笑句：“關了燈，都一樣。”

懷里人扭頭瞪他，氣呼呼的樣子，別提多可愛了。

顧孟生把人板正過來，在她鼻子上刮一道，“這是點我呢？”

“我才沒有。”她辯解，“我相信你。”

“我知道。”顧孟生溫柔笑了，“染染，你剛剛說的那個概念太寬泛，世界上的人千千萬萬，這麼多人里面，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心思，這些心思，不是簡單用男女就能界定清楚的，所以，男人都是怎樣，女人都是怎樣，這種觀點，狗屁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