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麼？”

“我怎麼不懂？”衛以染坐到顧孟生身邊，“我現在可是金融系高材生，別小看我。”

“真打算走這條路？”衛以洲不可思議盯了衛以染一會兒，眼神又挪到顧孟生身上。

顧孟生點頭，“對，你爸公司那邊你不管，總得有人管？”

衛以染在一邊得意昂著頭。

衛以洲“嘁”了句，“別說的我跟紈绔子弟似的好嗎？我干的也是大事。”

顧孟生拍拍他，笑了：“想做也不急這一時半刻，給我點時間吧，公司最近遇到點事兒，不太穩定。”

衛以洲嘆口氣，枕臂靠在沙發上，“其實來之前我找過我爸——”看向兩人，低迷笑笑，“又跟他談崩了，我就不明白，就這點錢，他都不給我投？”

猝然起身，“生哥，你說他也不缺這點錢啊，怎麼支持我就這麼難？”

顧孟生沉默半晌，“工作室地方定了？”

“沒呢——現在打算跟朋友一起干，計劃先開個小型工作室，這樣租金和裝修上能省不少錢，等以后有穩定客戶了，再慢慢擴大。”衛以洲說著眼里又有了光，“生哥，你公司不也是一點一點做大的嗎？”

“倒也是。”顧孟生笑笑，“那投資上怎麼說？兩人合伙，有好處，也有風險，你想好。”

“是我一個同學，家境還行，之前設計大賽我叫他一起去的，他人不錯，挺仗義，我說到想做工作室的時候，他恰好也有這想法，而且他家里支持，就是錢上有限，聽說是受國外經濟危機影響，家里公司效益一路下滑，錢都套死了，能動的不多。”衛以洲皺起眉，“本身也不是大公司，所以他出一半差不多，我倆對半。”

“先選地方吧，等一切敲定，我幫你想辦法。

”

衛以洲苦澀笑笑，“謝了。”

“一家人謝什麼。”顧孟生也笑，低頭對身邊人說：“染染，你去把客房收拾一下，晚上你哥和孟林住。”

衛以染應聲去辦。

等人進去，顧孟生才道：“你跟你爸的事得解決，別再拖著了，老這麼不回去也不是辦法。”

“我跟他沒法談。”衛以洲擰著臉，“你不了解他，生哥，他不是個講理的人，他要的是專制獨裁。”

顧孟生舔下唇，正思索。

衛以洲來句：“他沒給你找麻煩吧？”

“嗯？”顧孟生回神，笑道：“給我找麻煩干嘛？”

“真沒有？”衛以洲疑心，嘶了聲，“不像他的作派呀～”

“行了，別多想了。”顧孟生起身，“反正該說的我說了，聽不聽隨你，早點休息。”

顧孟林回來時幾近凌晨，顧孟生聽到開門聲就醒了，懷里人已睡熟，他悄聲下床，拉上門出去，顧孟林已經進了客廳，是衛以洲給開的門。

“哥。”顧孟林身上略帶酒氣，但人清醒，“還沒睡？”

顧孟生倒杯熱水遞過去，“怎麼樣？”

“我就是個旁聽的，不過杉林叔確實挺厲害，三兩句就談妥了。”顧孟林喝了點熱水潤潤喉，問衛以洲：“你也沒睡？”

“睡不著。”衛以洲癱到沙發上，翹起腿。

顧孟林看了眼顧孟生，低聲問：“工作室的事給你說了？”

“嗯。”

“你覺得怎麼樣？”

“想法可以，但得緩緩，最近公司效益不太好。”

“怎麼了？”顧孟林問。

“你就別操心了，也就生意上那點事。”顧孟生應付過去，“行了，沒事你倆早點睡吧。”

顧孟林先去沖澡，衛以洲坐了會兒，也準備回房。

顧孟生進門之際，突然想到什麼，把衛以洲叫住：“問你點事兒。”

衛以洲回頭，“什麼？”

顧孟生走過去，“知道《豌豆公主》嗎？”

“知道，是個童話故事，怎麼了？”

顧孟生思索半晌，正考慮怎麼個問法，衛以洲倒先發話：“不會染染讓你給她講吧？”

顧孟生點頭，笑了，但又皺著眉，“怎麼這麼喜歡這個故事？”

“哎，我就知道這家伙從來就沒忘過這事。”衛以洲抿嘴，“那是我爸欠她的，到現在都沒還。”

“什麼意思？”

“我記得染染那年是六歲還是七歲，反正跟小瑜差不多大小的時候吧，學校布置的親子作業，要家長陪同一起去學校參加活動，講這個故事，但我爸那時候在忙港商會競選的事，成天不著家，染染每天晚上就等著他，可那時候他壓根不把我倆放在心上，把我和染染扔給我媽，自己在外面逍遙快活，所以染染一直沒完成作業，沒得到老師表揚，聽說她班里就她一個沒完成，所以回來之后天天哭，我爸沒轍，給買了套進口洋娃娃就哄好了，染染也不提那事了，我以為她早忘了。”

顧孟生苦澀勾下嘴，“知道了。”

“估計是想我爸了。”衛以洲無意脫口，抻下腰，“那我去睡了。”

顧孟生回房，床上人依舊酣睡，呼吸平穩細密。

他輕輕拉起被子把人攬著，低唇貼在她耳畔，心里一股酸澀猛然涌上，于是收緊胳膊把人摟緊在懷，闔上眼睡了。

第75章 75

顧孟林在港城沒待幾天，之后和謝杉林返回了塘坪。

衛以洲也回了濱城，朋友那邊打電話來說工作室的事有進展。

不多久肖揚出院，顧孟生去接人。

許是受了重挫緣故，出院時，肖揚整個滄桑不少，遠沒有之前神采飛揚那勁頭，心也平淡不少，見了顧孟生，只是淡淡招呼一句“阿生”。

顧孟生接上人，往五金市場走。

車里靜悄悄，肖揚始終沒話，呆滯盯著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