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具身體比她想象的要更糟糕。
“王妃,奴婢為您更衣。”
蜻蜓從衣柜里找出幾件不同款式的衣服讓葉寒伊選。
“王妃,您的身體虛弱,得穿厚點,別感染了風寒。”
“要那件白色的。”
葉寒伊隨便選了個款式,不喜歡別人碰自己的身體,打算自己穿。
但一看到里三層外三層,穿起來復雜的很,便直接讓蜻蜓幫著穿。
葉寒伊閉著眼睛,張開手臂,任由蜻蜓給她更衣。
不一會兒,復雜的衣服便在蜻蜓的巧手下被穿戴的整整齊齊。
這時,窗外那黑沉沉的天空已經漸漸地出現了一絲亮白。
葉寒伊估摸著現在應該是早晨六點多的樣子吧。
她在蜻蜓的伺候下洗了把臉。
“王妃,現在奴婢給您梳妝。”
坐梳妝臺前,蜻蜓拿起木梳小心翼翼的梳理著她及腰的長發。
葉寒伊看著鏡子里楚楚可憐的病美人兒,情緒復雜。
這張臉跟她原本的臉太過相似了,簡直像雙胞胎。
忽然記起在電影里看到句話,說是每隔百年就會遇到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說明是一種奇妙的姻緣。
會是嗎?
只要不是孽緣就好。
葉寒伊搖了搖頭,緩緩閉上眼睛,任由蜻蜓梳理著她的長發。
原主的頭發很長,但大部分干枯分叉,里面還夾著許多白發。
纖細嬌小的身體,蒼白消瘦的臉頰,枯黃發白的頭發,疾病纏身的身體,無一不在表明原主的可憐。
蜻蜓一邊梳理著葉寒伊的長發,一邊感嘆。
果然傳聞是真的,太師府上的小小姐是最不受寵的,身體都瘦成這個樣子了,病弱的風吹就倒,一雙小手傷痕累累,手背的皮膚都凍得開裂了,隱約可見血,皮膚慘白的嚇人,連頭發也都發黃發白成這個樣子了,簡直比窮人家的孩子都慘喲。
蜻蜓從進來這間房間后便一直暗中觀察她家王妃。
通過觀察,她覺得她家王妃嬌嬌弱弱,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架子,說話也溫溫柔柔的,聲音是軟軟糯糯,跟小貓咪似的。
蜻蜓原本還戰戰兢兢的,漸漸地變得不再拘束起來。
嫌頭發太長,梳起來麻煩,葉寒伊讓蜻蜓起來,直接用繩子將長發扎成了簡單的馬尾,轉頭道:“蜻蜓,你陪我去外面逛逛。”
蜻蜓面色凝重,搖了搖頭:“王妃,王爺有令,您不能出去。”
“難道連房間的門都不能出去嘛,我只是在這里……這里叫什麼地方?”
“雪竹園。”
“哦,雪竹園,只在這里面逛逛而已啊,你家王爺讓我一直住在這里了,那我總該熟悉熟悉自己住的地方吧,再說我身體不舒服,去外面透透氣也好。”
聽葉寒伊這麼說了,蜻蜓無法反駁,點點頭道:“哦,那好。”
葉寒伊直接走出房間,邊走邊觀察四周,蜻蜓趕忙跟了上去。
得先搞清楚自己住的地方是怎麼樣的,才能好好活著。
雪竹園外觀類似四合院,不過很破舊,磚瓦碎裂,蜘蛛網到處是。
院子很大,古樹參天,荒草叢生,草高的都快到人的膝蓋了。
她在雪竹園前后院各轉了一圈,大致了解整個建筑了。
她心想,這里也不算太糟糕,至少能遮雨避風的。
以前的她在野外跟野獸和暴風雨為伍,環境惡劣的幾乎睡不著。
比起過去的惡劣環境,這里簡直是天堂。
雪竹園后院矗立的一座黑色的無字石碑吸引了她的視線。
那座石碑像是有股魔力,令她情不自禁的伸手去碰。
她手碰到石碑的那一刻,只覺得一陣奇異的疼痛直沖天靈蓋。
瞬間,頭暈目眩,緊接著刺骨的疼痛便立刻從頭席卷全身。
葉寒伊無法站立,差點倒在地上。
蜻蜓眼疾手快的將她攙扶起來。
葉寒伊臉色慘白,皺著小臉,捂著心口,劇烈咳嗽著。
嘴里強烈的血腥味嗆的她難受,咳出血來,唇角竟有血絲流下。
“咳咳……好疼……”
葉寒伊顫抖著手一把抓著蜻蜓的手腕兒。
蜻蜓那纖細的手腕兒被葉寒伊抓的通紅,幾乎發腫。
葉寒伊看起來非常的痛苦,抓著蜻蜓的手腕兒才能緩過氣來。
“王妃,您……您怎麼了?”
“疼……”
蜻蜓一臉心驚的將葉寒伊攙扶起來,將她帶回房間。
回到房間后,葉寒伊失去了力氣,倒在床上,奄奄一息。
她顫抖的縮著嬌小的身子,臉色慘白,雙眼噙著痛苦的淚花,發梢被冷汗浸濕,貼在額前,蜻蜓取來毛巾為她擦汗,痛的幾乎昏厥。
葉寒伊閉著眼睛昏昏沉沉的,像是被夢魘住了。
蜻蜓看著縮在紅色被子里一臉慘白,痛苦呻吟的小人兒,與那時候的姐姐那麼像,心莫名的痛了一下。
她拿出毛巾給葉寒伊擦滿是冷汗的身體,探了一下她的脈搏,神色凝重,眼神也瞬間變得暗沉。
王妃的身體怎麼會是這樣的?
蜻蜓起身,葉寒伊意識到她的動作,立刻伸出右手手抓住了她。
“王妃,您怎麼了……”
葉寒伊緩緩睜開濕漉漉的大眼睛,疼痛令她的表情微微扭曲。
“快去找大夫,救我……”
葉寒伊疼的幾乎無法呼吸,她覺得自己像是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