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用的力道不輕,幾乎使盡了吃奶的力氣。
她著實義憤填膺,將剛才簡雅汶對自己的發泄一并還給了他,誰叫他是簡雅文的未婚夫。
這場鬧劇的發起人就是他,他活該挨打!
孟今安心中充滿被耍后的惱羞和委屈。
更是被人羞辱后的憤怒震撼,她將所有問題歸咎于他,哪怕自己也是圖謀不軌的一方,卻因為被他們羞辱在先降低了自己心中的慚愧。
她完全是受害者。
簡雅汶她憑什麼打自己?他們憑什麼這樣欺負人?
即便自己再卑微如草芥那也是有尊嚴有底線的。
孟今安臉上紅一塊白一塊,難過和心酸幾乎注滿了整個胸腔,像一只撐到快要爆炸的氫氣球。
她的心酸眼淚奪眶而出,順著眼瞼蜿蜒而下。
她上排門牙緊緊咬住下唇,白齒沒入艷紅唇肉里,極力忍住喉嚨里即將噴涌而出的委屈嗚咽聲,飛快轉身對著陳鐸化成了怒吼:“開門!”
還沉浸在岑遠笙被孟今安抽耳光的驚訝中的陳鐸這才反應過來。
隨即走到門邊,輕松地將門打開。
孟今安抬起酸痛麻木的手捂住嘴,一手捉緊胸口下垂的系帶,抬腿朝門外跑去,溫熱的眼淚隨之而下,決了堤一般洶涌。
她不想被那群垃圾看見自己的脆弱狼狽,只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好好哭一場發泄一番。
靜靜看著她翩然遠去身影的岑遠笙微微斂眸吞咽。
剛才被抽的臉頰上已然浮現起一片紅。
微微刺痛牽扯他的太陽穴,這種痛感猶如螞蟻咬了一口,對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
而他胸腔里積壓的東西遠遠比痛感翻了幾十倍幾百倍。
一直在不斷翻騰,洶涌澎湃如黑夜里的暗潮,隨時席卷而來。
他伸舌頂了頂腮邊,手指緊攥,捏住玻璃杯的指關節和指腹微微泛起了白,手背上青筋凸起明顯。
倏地,他甩手,玻璃杯飛了出去,啪的一聲巨響在房間里面炸開。
橙黃實木地板上頓時玻璃渣子粉碎四濺,有幾片甚至彈到餐桌上的餐具里發出叮當聲。
陳鐸慌忙側身抬手護住自己的臉,等玻璃渣子落下后一臉討好地對著岑遠笙笑道:“笙哥,放心,那娘們跑不掉的,一會兒兄弟去把她給綁了?精彩好戲在后頭呢!”
說完嘿嘿出聲,腦子里全是顏色廢料。
岑遠笙陰鷙的面色愈發暗沉,鬢角青筋跳動,寒潭般的黑眸斜睨他一眼,警告且冷傲的語氣對他說:
“她是岑家的人,要動手也是我自己的事,輪不到你插手。”
陳鐸頓時啞然,喉結滾了滾,聳聳肩,雙手一攤,一副你是老大你說了算的態度。
“陳鐸,你好了沒有?就差你了。”
里間傳出一片麻將聲和女人的聲音。
“來了來了。”
陳鐸意味深長地看一眼岑遠笙后轉身進了里間。
不一會兒,簡雅汶踩著高跟鞋從里面走了出來。
她雙手抱臂,身上套著一件寬大的男士西裝外套,走到岑遠笙面前冷冷看著他半晌后開口。
“阿笙,你還挺能忍,被她打了你就打回去啊,在這里摔杯子有什麼用?以前沒有人知道你岑遠笙是誰,現在你可是岑氏集團未來的掌門人,孟今安那樣一個破落戶都能對付你嗎?你是不是不忍心啊,心疼她這個死了男人的小寡婦啊?不要告訴我你被她鬼迷心竅了?”
簡雅汶咬牙切齒地一頓輸出,口不擇言中帶著對岑遠笙的一并羞辱。
她眸子里盛滿恨意,是恨孟今安那個女人的橫刀奪愛,直想親手將她殺了才能解氣。
第49章 :報復
在簡雅汶心里,岑逸錦是她的初戀白月光。
可惜白白被那個低賤的女人玷污且害死了,若是沒有孟今安,她一定會跟岑逸錦在一起的。
“我的事自己解決,你不用管,除非……”
岑遠笙不以為意地扯了扯唇,意味深長地看簡雅汶一眼,卻又欲言又止。
“除非什麼?”簡雅汶不耐地皺眉追問。
“你跟我結婚。”
岑遠笙自我解嘲地淡笑道。
“岑遠笙,這個女人的事一天不解決我就沒有心思跟你結婚,你明知道我很討厭她,我不可能跟她同一個屋檐。”
簡雅汶松開抱在胸前的手,十指交叉,撫摸著指間那枚鉆戒。
那是她在十八歲生日時特意定制的,內側刻著岑逸錦的名字,還有一枚刻著自己名字的,被她丟進岑逸錦墜海的深海中,以她自己的方式紀念著她的錦哥哥。
岑遠笙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冷笑一聲:“你和我結婚,跟我搬回岑家住,我可以趁機跟爸爸提要求將她趕出岑家,不過你心里怎麼想的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忘不掉岑逸錦,看到她就想到岑逸錦,約她出來不過是想借我之手報復她罷了……”
岑遠笙說完便抬腿往外走。
簡雅汶濃密眼睫微微顫動幾下,回味著岑遠笙的話。
的確如此,她就是要報復孟今安,讓她在岑家過不下去,讓她滾出岑家,最好讓她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