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岑容州就對這事頗有微詞,但自己兒子闖的禍他又不得不自己買單。
于是岑容州將岑氏集團旗下的分公司縮減,把自己手中的股份拋售出去,直接套現了一百個億,之后又拆東墻補西墻,前后投了將近上百億的資金進去填補窟窿。
然而這些依然架不住敗家子岑逸錦的造假虧空,資金鏈斷裂導致欠款累累,供應商停止供貨,產業自然跟不上,工廠被迫關門,股東虧損,工人下崗等等連鎖反應隨之而來。
隨著分公司的A股持續走低直至跌停,最后岑容州只好將分公司申請退市,而他自己卻將套現的錢收入囊中,據說是劃撥在岑逸錦的名下,但具體在哪里,這事也只有岑容州跟岑逸錦知道。
之后岑逸錦便出了事,岑容州則將早就在美.國華爾街投行初出茅廬便獲得不少頭銜的岑遠笙召集回國,說是接替他的家族產業。
這便是郭凱旋所知道的事,他們家族他老爸也是被岑逸錦坑慘的股東之一,不過這半年來,在岑遠笙的帶領下,資金逐漸回籠。
而且最近岑遠笙還拿下了B市的信科,這已經在各大股東心目中打下了良好開端。
岑遠笙研發的折疊屏手機新項目又得到未來岳父簡睿宗的大力支持,還有金旭鐘這尊大佛坐鎮,各大產業界大佬自然賣他面子,加上公司的宣傳引起的發酵,引進了一眾新的股民,股市又開始往上走勢。
“岑逸錦這小子當時搞這個項目確實籌到了不少錢,你說他是不是擔心這些錢被岑容州吞掉還是因為害怕事發后要坐牢才想到這一出?”
郭凱旋一番思索后問岑遠笙。
岑遠笙冷笑一聲,“他丟下爛攤子不就是想逃脫罪名嗎?在國內沒辦法避開的風險逃去國外就可以逍遙自在,不過他現在肯定后悔了。”
岑遠笙覺得這出戲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也與他當初的計劃越來越重合。
岑逸錦,你最好是自己現身,公平競爭才能顯現誰才是真的有本事。
*
裴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
孟今安已經趴在病床邊睡著了。
她身上披著一件黑色毛呢大衣,看起來像是男款。
她的手還握住他輸液的那只手背上。
裴嵩條件反射地想坐起身,卻扯到了纏繞在腰腹上的繃帶,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受傷了。
后背的傷口縫合時打了麻藥,還沒完全褪去,暫時感覺不到疼。
對他來說這種傷痛根本算不得什麼。
以前在邊防駐守時與不法分子發生武力暴動被子彈射中過小腿,與毒犯近身搏斗時被鋼刀刺進離心臟只差0.5毫米的地方……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數不勝數,大面積的紋身多半是為了遮掩。
第136章 :想包養我啊
近十年的軍旅生涯,裴嵩早已經忘記了身上的傷痛,心中只為那份正義和理想而堅持著……
裴嵩抬起空余的那只手,指腹輕輕觸摸孟今安的發頂,溫熱柔軟的觸感令他心底柔軟四溢。
他唇角微勾,滿眼都是溫柔,看著她睡著的側顏,像甜軟的棉花糖融化在心間蔓延。
她還是那樣美,美到讓人移不開視線,雖然身上多了圓滑和世故,卻更像一只棱角分明的小獸。
他知道那是她的保護色,她明明是需要保護的小女人,卻在假裝堅強。
裴嵩的目光落在她紅腫的唇上,那里破了皮,像是被咬破的,這不應該是自己咬的。
他又想起上次她脖子上的吻痕,還有今天車里那個男人,她坐在他腿上,男人的手掐在她的腰上,他們之間那種曖昧的氛圍,令人不自覺聯想到其他。
可他明明聽到那男人叫她嫂子。
難道就是她那死鬼丈夫的弟弟?
裴嵩知道這次的任務可能會跟孟今安扯上關系時,心中難免激動,卻又不自覺地感到悲涼。
他們的人生交集早在十幾年前就開始,記憶留在他最美好純真的時候。
現在的他早已不是原來的他,她也不再是那個被人欺負到嚶嚶哭泣不會還手的小女孩。
重逢的喜悅和見到真人時的激動讓他塵封的心再次熱切地跳躍。
人的情感復雜,不受控是常事。
他在邊境駐守的那些日日夜夜里,面對的只有日復一日的操練和手握鋼槍巡邏站崗,常年與潛伏的危險為伍,披荊斬棘的生存環境里隨時都有生命危險,艱苦歲月的磨煉,讓他早就將七情六欲卸下擱置一旁,心無旁騖地一心只有效忠。
可他畢竟只是俗人,在披著別人的皮,戴著不屬于自己的面具生活久了難免會趨于墮落。
再次遇見她,他發現自己無法做到心如止水,他想同她做俗人能做的一切。
可他分明又知道自己這樣的人最好孑然一身,不能有軟肋,今天這一刀就是給他最好的警示。
過硬的職業素養和理想追求,肩負的責任感和使命,這些是他心中永遠的警戒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