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今安內心開始忐忑不安,腦子里蹦出來一萬個假設,依然沒有辦法消化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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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雪茹徹夜未眠,天沒亮就頂著紅腫得像燈泡似的雙眼,讓曹媽煲了上好的花膠雞湯去醫院。
她先去了岑容州病房,得知岑容州已經醒了過來。
醫生說岑容州是高血壓和腦梗引起的昏迷,心率不穩定,呼吸不暢,暫時還不能進食。
病房里老皇帝摘了眼鏡,穿著病號服躺在病床上,手上輸著點滴,鼻孔里插著氧氣,一副呆滯模樣,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囂張霸氣。
岑容州看到張雪茹時干脆閉上眼,還是一副不愿意理人,不肯開口講話的臭臉。
張雪茹放下雞湯,坐在一旁守著老皇帝邊抹眼淚邊哭訴。
說他不要這麼狠心丟在他們娘倆,這個家不能沒有他做主,還告訴他孟今安懷孕了,馬上就要抱孫子了。
聽說媳婦兒懷孕了,岑容州這才睜開了眼,嘴角抽動了兩下,斷斷續續蹦出“救……救阿錦……”幾個字,之后擺了擺手示意張雪茹走。
張雪茹心領神會,這也是她來的目的。
立馬提上雞湯,上樓去了婦產科住院部孟今安的病房。
“安安啊,媽媽以前做得不對,你別往心里去,都怪媽媽太著急,一著急就犯糊涂。”
張雪茹拉著孟今安的手,哭得一片稀里嘩啦。
“阿錦那孩子也是,干什麼跟那私生子動手呢,安安啊,你看阿錦這樣如果進了監獄的話,你也要遭罪啊,你現在肚子里還懷了孩子,這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沒有爸爸的呀……”
孟今安這下才明白張雪茹的目的。
原來是擔心她兒子坐牢,希望自己不要起訴岑逸錦。
聽了張雪茹的話,孟今安心中仔細一思量,心情自然也平靜了下來。
張雪茹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她現在懷孕的事已經傳開了。
岑逸錦就是知道這孩子不是他的也只能啞巴吃黃連。
況且這孩子的到來還能助他一臂之力。
且不說她幫他保守秘密這麼久,現在他的命脈也在她手中扼著,這張雪茹老巫婆自然是清楚這點的,所以才會跟她低頭示好。
孟今安故意裝糊涂,“媽,您說的太嚴重了,我這都懷上了,這孩子不管阿錦在不在,自然都是岑家的長孫,爸爸當然會分給ta應有的股份是不是,我也不至于遭罪。”
張雪茹聞言心驚肉跳,臉色變得煞白。
她看著眼前這個嬌弱女人,看似柔弱,像一朵菟絲花般沒有攻擊力,實則陰險毒辣得很,分明是要趁機拿捏她。
不過現在張雪茹她也沒有別的辦法。
本來好不容易砸血本抱大腿巴結的那位領導說倒臺就倒了臺。
這種站隊立場問題向來是墻倒眾人推,出事當天,張雪茹便立馬跟人太太劃清了界限。
那套蘇式園林還好是以她一個好姐妹的名義送出去的,要不然順藤摸瓜她也難逃責任,恐怕到時候岑容州都不會放過她。
“安安啊,你說說吧,想要什麼條件媽媽能答應的都不會猶豫,你知道的,阿錦是媽的命根子,他要是有事的話我該怎麼活啊。”
張雪茹聲淚俱下,哭的那叫一個凄慘。
孟今安看著這老巫婆為了兒子這般下功夫都忍不住有些動容。
不過她早已經見慣了張雪茹這幅嘴臉,比起自己媽媽的死,這個跟自己毫無血緣關系的人她有什麼好難過的,反正都是相互利用而已。
“媽,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阿錦這次敗給阿笙還是因為手上的資源不夠,現在我懷孕了,爸爸那邊給孩子的股份應該是我的,還有我上次跟您說的那10%……”
孟今安的意思很明白,她就是要老巫婆將她應得的東西吐出來,以后分給她孩子的那也是她的,張雪茹想都不要想。
想想之前受的那些窩囊氣,現在張雪茹這遭反噬的模樣真心令她感到痛快,她甚至開始愛上肚子里的這個孩子。
“給你,給你,媽媽都答應你,只要你撤訴,讓阿錦回來,我不會再說那些糊涂話。”
張雪茹緊握住孟今安的手連連點頭。
孟今安微微勾唇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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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雅汶此刻正躺在她爸爸辦公室的沙發里給岑遠笙打電話。
岑氏集團發生的事當天就在上流圈里傳開了來。
不過大家都是道聽途說,版本不一,倒也無非就是岑氏正室之子與私生子大戰,岑董事長這塊肥肉到底鹿死誰手。
簡雅汶跑來找簡睿宗問具體情況。
簡睿宗知道的也就是岑遠笙依仗他姑姑岑雁回上位,算是贏了岑逸錦一局。
簡雅汶當初跟岑遠笙一起達成了合作。
簡雅汶不再找孟今安的麻煩,放了她弟弟和爸爸,而岑遠笙答應她會騙孟今安跟岑逸錦離婚離開岑家。
她以為這次股東大會之后他們就會初見成效,畢竟孟今安那個女人就是貪錢而已,阿錦哥哥沒有錢了她自然就會露出真面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