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遠笙的視線在她身上久久沒有移開,這樣的她令他覺得更鮮活可人。
孟今安抱怨一句下雨天真煩,轉身拿了把長柄雨傘,才一撐開便被男人從手中奪去。
男人的手掌寬厚有力,帶著熾熱的溫度掠過她的手背,掌心硬繭刺激著觸感,她像是被點燃般渾身涌過熱流,下意識地松手,還沒反應過來便被男人擁住肩膀攬在懷中。
“我來吧。”岑遠笙磁性的嗓音響在她耳畔,令她有些恍惚。
外面雨勢依舊,青石板路面被沖刷得干凈明亮。
男人的手滑至她腰際,幾乎要將她騰空抱起,她的頭才至他的肩膀位置,抬眼便清晰可見他突顯的喉結上有一圈紅痕,凜冽的木質香氣從他襯衣內散發,在潮濕的空氣中變淡,卻又猶如深谷幽蘭,獨一無二。
這樣的男人是迷人的,卻又是危險的,她跟他過招這麼久知道他沒那麼容易打發,可又不甘心被他擒拿,總要想想辦法才好。
頭頂的黑傘上啪嗒啪嗒的雨滴不斷跌落,敲擊著心房。
黑色高跟鞋磕著石板咯吱作響,與他的黑皮鞋并排,腳上身上難免沾上一些水漬。
雨中漫步這樣的浪漫情節是影視劇里常有的橋段,孟今安從不覺得浪漫,浪漫是建立在金錢和平等的條件之下,而他們的不對等的關系里只有脅迫和屈服,這怎麼能算浪漫?
“在看什麼?”男人覺察她的視線,垂下眼簾看她,沉沉烏眸里映射著她的身影,清澈又深情的模樣容易迷惑人。
“沒,沒什麼,你吃過飯就回酒店休息。
有事也可以先回去,反正你已經知道我在哪里了。”
孟今安匆忙收回視線,盯著腳下鞋尖,踩著小水坑,內心跟水坑一樣漾開胡亂的漣漪,極力抗拒卻又無法忽視,只能找話題掩飾。
岑遠笙不置可否地站定,指著一家掛著木匾招牌同樣寫著云心塘字樣的小酒館說:“這也是你老板的店嗎?”
孟今安怔了一下,想到這個男人在森市的所作所為,岑家那些人算是自作自受,可是閨蜜沈雯婷為何要跟他在一起,想必也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被牽扯進去的無辜者之一,她甚至沒辦法去開口驗證這件事。
她有些警惕地看他:“岑遠笙你想要干什麼?俞正他只是一個有理想有追求的年輕人,不過是想要為家鄉出點力,這里的條件很艱難,他很不容易……他不光要負責全部的策劃還要養活很多人,這些周邊產業都是為了方便鎮上的老幼婦孺們有些日常收入,能夠維持生計,你不要隨意破壞人家……”
岑遠笙撐著雨傘,靜靜看著她,他不過是隨口一問,卻令她如此激動道出長篇大論來警告他。
他挑了挑眉,伸手勾起她散落下來的一縷頭發,捋到她耳后,輕輕捏住她肉肉的粉色耳垂,語氣不咸不淡:“在你眼中我就是個純壞種是吧?”
孟今安被他的動作撩撥得酥癢難耐,又被他的話語噎到無話可說。
她咬了咬唇,覺得自己可能是太敏感,這當然怪不得她,明明他的種種行為已經足以說明他就是個瘋批,況且自己的逃跑對他來說算得上是恥辱,他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自己?
“走吧,先吃飯。”
岑遠笙從她的默認中已然知曉答案,心中劃過一絲無奈,隨即松開她的耳垂,攬住她的肩往前走。
店內干活的人是俞正的表叔和表嬸,自然認得孟今安,熱情招呼他們上樓上坐,說俞正一會就過來。
二人一前一后上木樓梯。
女人纖腰豐臀走在前面,高跟鞋的聲響一下一下敲擊在心上。
男人跟在身后,目光落在那一節裸露的白嫩腳踝上,心里有些惱更多的是癢,恨不得將她壓在墻上,問她到底有沒有心。
二樓整齊擺放幾張四方紅漆木桌,靠窗那張上面已經上了幾碟飯前小吃,一看就是為他們準備的。
孟今安招呼岑遠笙坐下,桌上的小蝶小碗內有水煮毛豆、酸筍、涼拌海帶絲和木耳,還有一壺自釀的青梅酒。
表嬸端著一盤鹵牛肉上來,笑吟吟地說青梅酒是去年釀的味道正好。
孟今安回報微笑說表嬸有心了,隨后拔開瓶塞,酒香四溢,醇香濃郁。
孟今安之前就來喝過,味道清甜可口,很符合她的口味。
她有些難掩興奮地倒了一杯遞給岑遠笙,又給自己倒上一杯。
俞正正好也來了,他雙手各端一盤當地的特色小吃——桂花芋頭糕和蟹黃拌面。
他笑意滿面對孟今安道:“小安,不要跟哥客氣,想吃什麼就點。”
孟今安仰臉對著俞正,眉眼彎彎,“謝謝俞正哥,你昨晚都沒休息好今天不用太操勞了……”
岑遠笙的目光掃射過來,令孟今安的話語戛然而止,她又忘了這男人還在。
俞正對孟今安的關心很是觸動,雖然這位岑先生看起來外表和條件都強過自己太多,但是小安對他的態度似乎并不熱絡,這令他內心又多了一些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