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個伙伴早已經被陳石生收買成了他的人。
而且,謝青偷竊文件的行為,也一早就被陳石生讓人安裝的監控系統拍攝下來。
當所有的證據擺在謝青面前時,她才知道自己才是那個被人戲耍的蠢人,自以為犧牲自己的色相就能騙過這只大老虎,結果到頭來只是他手中的玩物而已。
謝青當即選擇自殺,拿出刀片割開自己的頸部大動脈。
然而陳石生連她的死都掌控著,絲毫沒有讓她得逞,醫療團隊及時幫她治療,保住了性命,但是損壞的聲帶再也無法恢復。
陳石生對她不打不罵,只是將她關押在札幌的山野別墅里,二十四小時有人看守,傭人保姆營養師一一不落。
無微不至的照顧,一直到她順利產下兒子小小石之后。
陳石生再次出現,毅然將他們母子分開,讓人把謝青送進地牢里關進鐵籠。
從此母子二人骨肉分離,讓她不見天日地受盡了折磨。
謝青痛苦地抬眼,望向那一團晃眼光亮中的小小身影。
自從小小石發現陳石生這個密道開始。
小小石每天都會來看謝青。
小小石會給她帶來食物和牛奶,他會將學校里發生的事講給她聽。
有時候苦惱地抱怨爹地不懂他,有時候說自己好羨慕別的小朋友都有媽媽。
謝青不能給他任何的回應,只能傻傻地聽著,癡癡地點頭,對他傻笑著。
可是小小石儼然將她當成了一個傾聽者,一個依賴。
母子倆誰都沒有說破過,卻又冥冥之中,感覺到彼此的存在一般溫暖。
謝青想,如果這樣過下去也許是一種解脫,至少她還有一份寄托。
直到小小石帶著孟今安出現在地牢里。
她看到了希望的同時,也感覺到了當初同樣的絕望。
陳石生那個殺人魔頭自然會有人收拾他,可是他多麼狡詐,哪是那麼輕易能夠捉拿的。
正如她所料,這個無意間闖進來的女人也被陳石生逮住,綁了起來。
但是頭一次有人留下來陪著她,好像是小小石在暗中幫助自己。
所以謝青鼓勵自己要打起精神來,至少要拼一把。
模糊的視線,暈眩沉重的感覺令她看不清燈光下的小孩。
謝青不停地搖頭,口中發出細小的聲音。
她多麼難過啊,多麼想要叫喊出來,想要掙脫一切的束縛。
她不想讓兒子也經歷同樣的痛苦。
可是從她父親遇見陳石生這個人渣開始的時候。
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宿命,蝴蝶效應一般,像蜘蛛網糾纏在一起,再無法擺脫。
陳石生狠狠地甩開謝青,將她丟在潮濕陰冷的地板上,轉身走向臺階上的兒子。
“陳磊,我不是告訴你不要下來了嗎?為什麼不聽爹地的話?”
他的眼神凌厲可怕,聲音狠戾無情,絲毫不再像以前慈愛他的爹地。
小小石的眼睛里流露出害怕,轉過臉盯著陳石生身后那個不停地抽搐著,滿身臟兮兮朝著他奮力搖頭的女人,眼淚鼻涕不停地往下。
他聲嘶力竭地喊:“爹地,我求求你,不要再打她了……”
“索菲亞,索菲亞……”
陳石生上了臺階,拽起小小石的手腕,朝著外面大喊。
然而,別墅里外都是一片寂靜。
十分鐘之前。
別墅門口的保鏢被人放倒,閉路電視也被損壞掉,沒有任何報警提示。
開放式廚房的中島臺下。
叫索菲亞的胖菲傭被林肯捂住嘴,用槍抵住太陽穴威脅她不許出聲。
索菲亞嚇得渾身發顫,聽著男主人的呼喚,從地下室和書房里一聲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她本能地想要應答,又感覺到太陽穴上那個冰冷槍口戳得越來越緊,仿佛下一秒就有子彈穿過她的腦袋。
她雙手打顫,舉過頭頂,示意自己不會出聲。
林肯抽出一根繩索,將她雙手腕纏繞起來打了死結,又塞了一塊抹布在她口中。
“爹……爹地,求求你……求你,放過媽咪,放過阿姨好不好?”
小小石像只雞仔,被高大的男人提著,哭得快要喘不過氣來,還在不停地求著他。
“索菲亞,你他媽的死到哪里去了?”
陳石生惱羞成怒,回到客廳,一把將小小石丟進沙發里,不予理會地大喊一聲。
詭異的寂靜令他十分警覺,一定是有人潛伏進了房間。
就在他轉身準備去打開監控畫面時。
岑遠笙矯健的身影從一旁的暗處閃現而出。
他手中持著棒球棍,朝著陳石生的后腦用力橫掃過去。
然而,陳石生一雙鷹眼警醒,從客廳的落地窗玻璃中看到了他。
他飛快地低頭,往沙發上一躍而上,成功地避開了岑遠笙手中帶著重重力道的棒球棍。
棒球棍敲在了電視屏幕和玻璃茶幾上,屏幕和茶幾應聲噼里啪啦地響起碎片聲不斷,玻璃渣滓漫天飛舞,猶如電影慢鏡頭。
小小石嚇得從沙發里滾落地毯,哇哇大哭起來。
岑遠笙自然顧忌著他,轉身彎腰去抱他。
陳石生趁機反客為主,從身上拔出手槍,對準了岑遠笙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