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安撫,孟今安的情緒才算安穩了一些,不過她明顯不太樂意再跟人交流。
一星期后,孟今安從重癥監護室轉出了VIP病房。
岑遠笙看著病床里熟睡的女人,心口卻隱隱在作痛。
因為傷口會疼痛,所以她的點滴里會加入鎮定藥成分,所以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沉睡倒的狀態里。
剃掉的頭發在慢慢生長,傷口也在愈合,原本就白皙的皮膚因為靜養變得愈發膩白毫無血色。
岑遠笙握住她的手,手指比原本更瘦了一圈,原來的戒指尺寸恐怕都戴不住了。
他低頭親吻她的手背,眼角的淚水滑到她手背上。
孟今安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的手被什麼東西在親來親去,一片黏膩。
她睜開眼,便看見男人正伏在自己床邊睡著了。
他長了一張好看的俊臉,長卷濃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薄而紅潤的唇。
這人,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可她又記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他。
許是心靈感應,岑遠笙倏地睜開眼,與她的視線對視上。
他欣喜地湊近她,用最溫柔繾綣聲音問她:“老婆,你醒了。”
老婆?他是她的老公?孟今安滿臉困惑,腦子里掛滿問號,“你,你是誰?我不記得你。”
隨后眼神慌亂地朝門口喊孟亞仁。
岑遠笙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他內心像是針扎般難受,一把抱住孟今安,“安安,你就是我老婆,別推開我好嗎?我知道你現在不記得我,但是我會陪著你的。”
孟亞仁聞聲抱著孟思君進門,裴嵩跟沈雯婷在也后面進來了。
三人進來就看見這樣的場景,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不過好在孟今安并不排斥孟思君小朋友。
孟思君在她身邊撒嬌,親她黏她,喊她麻麻,她總能被他逗得喜笑顏開。
孟亞仁告訴她這是她的兒子,她說孟亞仁是不是傻了,她還沒成年怎麼可能結婚生子。
原來她的記憶停留在那個時間段里,只記得初中以前的那些事,之后的所有人和物都不記得。
孟今安在醫生和沈雯婷的思想工作下最終同意接受了夢雨清單腎臟移植。
兩個月的嚴寒已經過去。
櫻花綻放的三月里,情況越來越好轉。
孟今安手術后恢復得不錯。
不論是身體還是氣色,各方面都已經逐漸復原。
10個月大的孟思君小朋友也開始蹣跚學步,松開手后慢慢地可以走幾步路,會說的話也逐漸變多,比如噠噠,叔叔,舅舅,阿姨等等,可就是不叫爸爸。
裴嵩說這不能怪他,要怪就怪岑遠笙自己不跟他兒子親近。
岑遠笙覺得無話可說,他右腿的石膏拆了不到一個月,每天的重點只放在孟今安的身上。
而且裴嵩壓根不給他機會抱孟思君,所以他根本沒機會跟兒子親近。
岑遠笙為了幫助孟今安恢復記憶,在病房里擺上了幾盆山茶花,還將她的鑰匙扣和學生證放在她床頭,為的就是希望她能早日記起他來。
不過孟今安視若無睹,岑遠笙偶爾有些氣餒,但也能夠接受。
裴嵩則充當著廚娘角色,每天忙著買菜煲湯,還特意下載了做菜app,研究健康食譜,除了孟思君的輔食便是孟今安的補湯和營養餐。
沈雯婷每個月兩地飛行,因為要學習和考試,手術后孟今安就不再讓她飛過來陪自己,因為即將晉升主任的沈醫生忙得不可開交,所以更多時間是跟孟今安連線視頻。
孟亞仁開的快遞公司也比較繁忙,留在這邊也幫不上太大的忙,所以他跟孟雨晴回了森市。
四月初的時候,孟今安說想回家去。
裴嵩當然高興的很,沒等岑遠笙來就答應下來,就買了好回邊城的機票。
岑遠笙就接了個電話的功夫,這兩人就做了如此大的決定,他氣呼呼地拽著孟今安,“回家也是回岑家,我帶著你跟孩子。”
朝夕相處了幾個月下來,孟今安即使沒有記起他也知道這人的一些底細,看得出來他喜歡自己,而自己對他也有心動,況且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兒子。
可她就是不想走進婚姻這個圈子,許是因為父母給她的傷害太大,對婚姻生活她沒有期望和信心,甚至還帶著排斥。
“岑遠笙,我的確想找回記憶,但是沒有記起來之前我不想稀里糊涂地跟你在一起。”
孟今安說話時的神情是冷淡的,這無疑是傷人的。
不過岑遠笙覺得自己可以等著她,只要她好好的,平安健康的,就一定有希望。
最終他還是妥協了,但他明確表示自己不會放棄。
回到邊城的孟今安積極生活,定期做康復治療。
一轉眼又過去了小半年,到了年底。
孟今安已經可以正常出行,除了記憶力仍舊不大好,要靠備忘錄幫助,其他方面跟正常人無異,工作生活自然也沒什麼問題。
她閑不下來,一有空就學習,并且開始了自己創作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