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

　　他掩面咳嗽，牧風波卻是不依不饒。

　　“顧南卿作為皇孫伴讀，陪在你身邊3年了，她雖性格冰冷，但卻是個熱心腸，也難免你心動。”

　　他剛說完這個，就歪著頭問道：“你們是兩廂情愿還是？”

　　墨塵翎緘默不語。

　　牧風波并沒有覺得怎麼樣，反之，墨塵翎越這樣，他越好奇他倆之間的故事。

　　“我昨天去看她了，她脖子上掛著雙鸞玉佩，那是你的東西吧。”

　　“你手上的菩提手鏈，是人家送的吧，這是你倆的定情信物嗎？”

　　“那墨祁羽知道你倆的故事嗎？”

　　“你……”

　　……

　　牧風波甚是聒噪，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墨塵翎只得默默將手鏈收起，反問：“素來聽聞江浦城城主風流成性，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不知是真是假？”

　　牧風波尷尬的抓了抓后腦勺，道：“你這是從哪里聽到的小道消息？”

　　“北疆人人皆知。”墨塵翎淡淡道。

　　“這都是假的，我就是見姑娘們辛勞，同她們多說了幾句話，這怎麼就是風流成性呢？太以偏概全了！”

　　牧風波罕見的甩了甩袖子，賭氣道：

　　“若我回去了，再聽見她們在背后非議我，定要安排她多繡幾張布。”

　　墨塵翎微微勾了勾唇，笑了笑。

　　牧風波終于是閉上嘴了，像個孩子一般，安安靜靜的。

　　片刻后，他又追問道：

　　“北疆六城真的都知道了？這花名還傳出去了嗎？”

　　“你是從哪里知道的，金羽衛？”

　　……

　　終于，墨塵翎嘆了口氣。

　　顧南卿能下床走路已經是三天后的事情了，她今日穿了素色的衣服，頭發用木簪簡單的挽起來，看起來比平時多了三分溫婉。

　　她起身收拾床鋪的時候，青玉觀音隨著被子的抖動而滑落，幸虧她手快，不然這玉觀音就要摔到地上了。

　　青玉觀音，顧南卿靜靜注視著它。

　　片刻后，她將它放在懷中，得尋個合適的機會，把這東西還回去，爹爹說，最是人情難還，起初她還不信，如今一看，可不就是嘛。

　　就算顧南卿把這玉觀音隨意放在床邊一角，墨祁羽也只是看著，不會多說半句，更不會將它拿回去。

　　更何況，他們二人還有婚約。

　　想起這個婚約，顧南卿就頭疼。

　　就在這時，門被敲響，墨祁羽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顧南卿，今個兒天氣很好，我們要不要出去轉轉？”

　　……

　　南池城的集市繁華，白日里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什麼糖葫蘆、花傘、胭脂水粉……能叫得出名字的都在賣。

　　街頭還有表演雜耍的藝人，時不時還有些書生在附庸風雅，彈琴跳舞。

　　有一說一，顏紅衣的南池城的確被她經營的很好，煙火味兒極為熱烈真切。

　　墨祁羽走在前面，時不時轉身來看顧南卿有沒有跟上，正是中午，街上人多，他生害怕顧南卿走丟了。

　　可又覺得自己這樣過分矯情，而且一步三回頭顧南卿走的也不自在，于是停下步子，等顧南卿上來時走在她身側，

　　“顧南卿。”墨祁羽怕顧南卿覺得無聊，于是便時常同她搭話。

　　“你想不想要新胭脂？”

　　聽聞女兒人家都喜歡胭脂水粉，要不給顧南卿買一個？墨祁羽是這樣想的于是便直接開口問了。

　　顧南卿搖了搖頭，除卻及笄禮和一些重要場合她會裝扮一下，其他時刻她都是素面見人的。

　　裝扮太多，于她來講，是浪費時間。

　　墨祁羽見她對胭脂水粉興致不高，遂又將目光投向了糖葫蘆，“吃糖葫蘆嗎？”

　　這下顧南卿微微愣住，晃了神，糖、葫、蘆？

　　小時候，顧南卿問同別家小孩一樣愛吃甜的，尤其是這糖葫蘆，但葉氏并不愿意給她買，還時常用糖葫蘆吃多了牙疼來搪塞她，后來當她偷偷買來吃時莫名吃壞了肚子。

　　葉氏就坐在高堂上冷眼看著她：“自作自受，我都同你講過了，那東西臟！你還要去吃，真是賤骨頭。”

　　幼年時期受的傷，真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去治愈。

　還沒等顧南卿回過神，她的手上就被塞了一根糖葫蘆。

　　紅色的山楂外裹著一層白色的透明糖漿，看起來煞是好看。

　　墨祁羽明亮的眸里帶了些羞澀，他撓了撓頭，道：“我見你猶豫，便自作主張買給你，我小時候可愛吃這個了，師傅還把這個作為我進步的獎勵，后來吃的太多，又碰上換牙期，犯了牙疼，后來就吃的少了。”

　　“不過，我還是覺得它很好吃。”

　　“若是給我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我還是會買這個吃的，牙爛掉都沒有關系！”

　　少年揚起和煦的笑，讓人心生親近。

　　顧南卿的心里一片柔軟，她抬眸看著墨祁羽，輕聲道了一句感謝。

　　她舉起手上的糖葫蘆，輕輕咬了一顆，酸甜的口感在嘴里炸開，一瞬間，顧南卿得到了滿足。

　　“我小時候也愛吃冰糖葫蘆。”

　　顧南卿淡淡的聲音隨著喧鬧的人群消散，墨祁羽沒聽清。

　　他回過頭，反問：“太吵了，你剛說什麼？我沒聽清。”

　　他想牽著她的手，跨過這茫茫人海。

　　可是，他不能。

　　他不能牽著她的手，更不能帶她跨過這人海。

　　二人一路走走停停，顧南卿懷里裝著許多吃食，比如綠豆糕、小籠包、芙蓉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