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豁出了性命去賭這個痊愈的機會，就是為了能和你站在一起。”

　　“顧南卿。”

　　墨塵翎鮮少這麼連名帶姓地喚她。

　　“你只要記住一件事情，我墨塵翎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夠正大光明的和你在一起，我有健全的身體，較好的容貌，”

　　后面的墨塵翎卻是說不出口，他沒有一顆善良的心和溫柔的靈魂。

　　“卿卿，我只是想和你并肩站在一起，天下旁人，若不是你，我看都不會去看。”

　　云京一日沒有消息，墨祁羽的心就一日不定，前線苦于戰事，糧草是必備的東西，就算四城可以協助，但也不是長遠之計。

　　云京……

　　墨祁羽看著云京的方向，緩緩嘆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這個時候，帳外忽然傳來燕空老人的聲音。

　　“祁羽啊，睡了嗎。”

　　墨祁羽忙站起來，答道：“師傅！還沒睡呢。”

　　“那我可以進來嗎？”燕空老人繼續道。

　　“自然是可以的。”墨祁羽急忙走過去阿巴簾子掀開，一眼就看到了頭發花白的燕空老人，他站在那里，淺淺勾著笑。

　　右手還提著兩壺酒。

　　見墨祁羽瞧見了，他也不藏著，直接把這酒晃了晃，“我問了，明天沒什麼大事兒，我想著你這些日子辛苦，咱們喝點小酒好好睡一覺。”

　　“這兒還有雪牙子烤的魚呢。”

　　話罷就變戲法一樣地從左手那邊拿出來一大張荷葉，燕空老人笑了笑，道：“哎呦，說錯了，雪牙子說這是叫花魚。”

　　見到燕空老人這般，墨祁羽內心的郁結之氣消了大半，他甚至還看了看燕空老人身后，那只雪白的狗來了沒。

　　“小羽沒來？”

　　燕空老人跟著墨祁羽進了帳子，見他這般問，嘿嘿笑了幾聲，“它呀，這幾天跟著時安那小子采藥呢。”

　　墨祁羽笑了笑。

　　燕空老人將烤魚放在桌上，又把酒打開，放在墨祁羽面前，道：

　　“還記得你第一次喝酒的時候，醉倒了就偷摸躺在樹上，到了練功時間，我怎麼也找不到你。”

　　墨祁羽笑道：“那時候想的是，反正都睡了，還不如多睡一會，更何況，樹上安全，你如果發現了也不能悄無聲息地來，我就有充足的時間跑。”

　　燕空老人笑道：“你啊你，最后還不是被我抓到了，要不是你那兩個小臉蛋紅得不像樣子，我早就要把你吊起來打了。”

　　墨祁羽拿起酒，喝了一口。道：“你每次都是雷公電母的形式，裝模作樣要打我，其實心疼的很。”

　　燕空老人也砸吧了一口酒，聞言笑道：“可不就是。”

　　“就你厲害了，把我吃的死死的，你那兩個頑皮的師兄師姐都沒你厲害。”

　　說著說著，燕空老人忽然眼冒淚花，“想當年，你那麼小的一個小孩子，如今也長成堂堂七尺男兒了，曾經連刀都不敢拿的幼兒，如今也都敢上戰場殺敵了。”

　　墨祁羽見燕空老人如此，心有不忍，笑道：“師傅你還真是老小了，越老越小，竟然也哭鼻子了。”

　　燕空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夫是高興！高興我們家祁羽長大了，高興那個不敢一個人走夜路的祁羽長大了。”

　　“這是感動，才不是你說的那些呢。”

　　話罷就又舉起酒咚咚喝了幾口，道：“祁羽一直都是一個很懂事的男娃娃，就是有時候太乖了，人這一輩子，能活多少天呢，為什麼不能放下那些東西去活呢？”

　　“我每次想到你，我都會想這些。”

　　墨祁羽道：“師傅，我也想放下那些東西，但是這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

　　“每個人都需要休息的。”

　　燕空老人似乎是有一些醉了，他瞇著眼，看著墨祁羽道：“那你也不要太勞累，人生苦短，你也要為自己的人生多想想，在這世間，事情永遠是干不完的。”

　　“為師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過完這一輩子。”

　　“祁羽啊，我只有你了。”

　　燕空的老人的嘆息聲炙熱滾燙，像是一塊燒熱了的鐵，就這樣烙進他的心底。

　　墨祁羽聞言緩緩點頭，然后挑出一塊魚肉慢慢剝了起來。

　　見燕空老人還要喝，他急忙將酒奪了下來，把挑好刺的魚肉遞進他的碗里：“夠了，不喝了，師傅，我們吃魚。”

　　燕空老人紅著眼，“好好好，吃魚。”

　　燕空老人將魚肉塞進嘴里，大口嚼著，等嚼完了又道：“祁羽啊，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擔心你再受傷，我不想你再受傷了。”

　　一想到那日，他看到墨祁羽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燕空老人就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墨祁羽是他帶大的孩子，說不心疼也是不可能的。

　　又想到那個雪牙子的破算命，他更憂心了。

　　“祁羽，縱然我是這麼說的，但為師很為你驕傲，你和你的師兄師姐們一樣耀眼。”

　　燕空老人說這話的時候，眼里又涌出些淚花兒，他看著面前被剝好的魚肉輕聲道：“祁羽，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墨祁羽緩緩點頭：“師傅養育我，您說的話我肯定會放在心上的。”

　　“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不敢比肩師兄師姐，但總歸不會讓你后悔收了我這個徒弟。”

　　燕空老人還想喝兩口酒，可酒罐子在墨祁羽那邊，于是只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