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下次我依然會用我自己的辦法解決。”桑窈直視他的眼睛，“阿璟，我說過很多次，我不需要這種特權。”

桑窈恍惚間又想起或高中或大學的那段時光。

所有人恭敬她討好她，又躲避她。

那時候她聽別人對她最多的稱呼不是桑窈，而是商璟的女人。

她像是他的附屬品。

這段記憶讓桑窈瞬間就紅了眼眶。

她眼睛很漂亮，含著淚時隱忍又倔強，如果在場的還有第三人，也一定會先入為主地認為是對方給了她天大的委屈受。

商璟最看不得她哭。

于是在她眼淚真正落下之前，他重新撥通了航務經理的電話，撤銷了剛剛的決定。

做完這一切，商璟才重新看向桑窈，神色妥協：“現在可以吃飯了嗎？”

桑窈沒有回答。

她必須要確認他們之間的問題。

她回望他清冷的眼眸，認認真真道：“阿璟，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決定。”

商璟道：“好。”

桑窈補充：“再有第三次，我們就分手。”

大抵是分手這兩個字刺激到了他。

商璟霎時間沉下臉，虎口托起她的下巴，用力吻上來。

那吻不帶任何溫柔，霸道而兇狠，像是一種懲戒。

桑窈被逼得節節后退。

商璟卻并不滿足。

他攬著她的腰，將她放倒在包廂柔軟的榻榻米上，深吻緊隨其后，一手順著她長裙的衣擺往上。

包廂外時不時有服務員走動的聲響，隨時都可能有人推門而入。

桑窈慌亂而緊張，因為他的觸碰驚起一身顫栗，雙唇卻被他堵住，只能發出零星的幾聲曖昧嚶嚀。

桑窈受不了這樣，纏住他的舌咬下去，血腥味瞬間彌漫進口腔。

這叫商璟勉強冷靜下來。

他離開她的唇，手背隨意擦掉嘴角的血漬，眼底的欲望卻未褪。

“窈窈，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再分手。”他把“再”字咬得很重，也學著她那樣子補充：“再讓我聽到這兩個，明天就和我去領證。”

這時候緘口不言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偏偏桑窈受不得激，反骨來得不合時宜。

她嗆聲：“結婚了也可以離婚。”

商璟眼神晦暗不明，“我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

“你這樣專制，誰敢嫁給你？”

“你以為你很講道理？”

“你……”

咚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對峙。

這樣糾纏曖昧的姿勢要是被別人看到，桑窈可以當場社死。

骨氣在臉面跟前不值一提。

桑窈率先敗下陣來，“讓我起來。”

商璟再生氣也不會在這種時候為難她。

他拉著她一道起身，確認她衣衫完整，彼此坐回原位后方才開口：“進來。”

只是送個菜，外面的人卻等了三分鐘才讓進來，難免讓人浮想聯翩。

好在員工受過專業訓練，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妥。

但這頓飯終究吃得不算愉快。

桑窈和商璟相處，多半是桑窈在說，商璟在聽。

如今桑窈賭著氣沒說話，空氣就靜默下來。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雙方吃完飯回到酒店。

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半。

倫敦的天徹底黑下來，路邊行人漫步，偶爾有人在街頭架著吉他彈唱，那歌聲慵懶愜意，彌漫在空氣里，桑窈進了酒店，透過窗戶也能隱約聽見。

酒店房間內的氛圍卻依舊壓抑。

桑窈還在生氣，并不想這樣和他大眼瞪小眼地共處一室，拿了睡衣就進到浴室泡澡。

等她呆夠了出來，指針轉向十點。

但臥室空蕩蕩的，商璟壓根兒沒進來過。

不進來正好，她一個人睡才痛快！

桑窈賭氣地想，躺在酒店大床上光了燈把頭埋進被子里。

也許是時差的原因，也許是辦公室那一覺，總之桑窈翻來覆去，整整兩個小時過去，居然也沒有一點睡意。

而商璟自始至終沒有進來。

千里迢迢來英國找人居然還要受這種冷暴力。

桑窈越想越氣，拿出手機翻看回國的飛機票。

巧得很，三個小時后就有一班。

桑窈當機立斷買下飛機票，翻身下床開燈，干脆利落地準備收拾行李。

沒想到僅僅過去五分鐘，一晚上見不到人影的商璟推門而入，將她逮個現行。

商璟幾步上前扣住桑窈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身前，語氣并不算好：“不是說好給你準備了專機，深更半夜想一出是一出？”

桑窈想不通為什麼就這麼巧，商璟就像是在她身邊安裝了針孔攝像頭，一有點風吹草動他就要來找她算帳。

她語氣同樣不善：“反正我呆在這里也是礙你眼，早一天回去不是更如你意？”

商璟氣笑：“我什麼時候說過你礙眼？”

桑窈瞪他：“你還用說嗎？你都直接表現出來了！”

商璟壓下火氣：“窈窈，不要無理取鬧。”

桑窈所有的怒氣被這一句話點燃，口不擇言：“我無理取鬧？我在臥室等了你一晚上你都沒進來，不是嫌我礙眼是什麼？”

這話一出口桑窈就后悔了。

話里話外都像是她在上趕著求他似的。

她垂下眼不再看他，掙了兩下手沒掙開，反倒被他攥得更緊。

“窈窈。”空氣中傳來一聲輕嘆，像清晨即將散去的霧，“我該拿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