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轉頭看著商璟。

他面容依舊俊朗，勾了勾唇，笑意卻不達眼底。

“我曾經也恨過他，把人逼死了，憑什麼要自己躲進‘烏托邦’？ ”

他輕笑一聲，自嘲道：“可我憑什麼怪他？我自己也是推波助瀾的兇手。”

“我不許你這麼想。”桑窈立刻糾正他，“與其痛苦的活著，不如為了自由而死。這是你母親的選擇，不是你的錯。”

她眼神堅定而明亮，是繁星璀璨里最耀眼的那一顆星星，也是獨屬于他的啟明星。

商璟心一點點柔軟下來。

他又笑了笑，這一次眼角眉梢都帶了溫度，禁不住伸手揉她的發，“不用擔心我，窈窈，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會再責怪我自己。”

桑窈沒空理會被商璟揉亂的頭發，目光一瞬不瞬盯著商璟，生怕在他眼里看出一絲強顏歡笑。

商璟同樣回望過去，繼續道：“唯一遺憾的是這個道理我明白得太晚，一直覺得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了，到頭來卻是自以為是，長期忽略了你的感受。”

“愛是懂尊重，給自由。”他一字一句重復她過去說過的話，迎上她淚光閃爍的眼眸，鄭重其事道：“窈窈，我愛你。”

懂得尊重一個人，給予對方信任和自由。

他要這樣去愛她。

本就動搖的心在這一刻土崩瓦解，桑窈再也偽裝不下去，用力抱住商璟。

京城又下起了雪。

新春的煙花爆竹聲不斷，也蓋不住彼此滾燙的心跳聲。

誰也不知道過去多久，兩人依舊不舍得松開彼此。

商璟看著桑窈的目光侵略性極強，“晚上睡我房間？”

明明是問句，卻被他說出篤定的意味。

偏偏這時候保姆安頓好梁老爺子下樓，邊走邊說：“少爺，桑小姐的客房已經整理好了，隨時可以休息。”

桑窈如夢初醒，一把推開商璟，佯裝鎮定道：“我現在就過去。”

她動作快，保姆沒看見兩人先前親密的樣子，熱情帶路：“我帶您去。”

桑窈剛要跟上去，下一秒右手被牽起。

商璟和她十指緊扣，坦然自若地在保姆面前晃了晃，“您休息吧，我送她就行。”

“誒？哦，好好好……”

保姆先是一愣，隨即揚起姨母笑，極有眼色地走遠了。

桑窈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她試圖掙脫開商璟的手，失敗了便瞪他：“你干嘛啊？”

她剛剛哭過，眼睛還是紅的，活像他欺負了她。

商璟要把罪名坐實。

他俯身低頭，清冷的眸子審視她，“我見不得人？”

桑窈被他看得心虛，身上那股不合時宜的反骨又冒了出來，“見什麼人？我答應你什麼了？”

商璟瞇眼，“抱了這麼久不算？”

桑窈冷笑：“抱一下也要算嗎？那我抱過的人可多了去了，難不成每一個都要……”

剩下的話桑窈沒說出口。

商璟托起她的下巴吻上來，不由分說。

只一下就星火燎原。

他們都渴望彼此的觸碰，桑窈主動張唇接納他。

偏偏商璟卻在這時停下來，語氣惡劣地問：“接吻也不算？”

桑窈意猶未盡，嘴卻是硬的：“不給親就算了。”

她說完就要推開他，下一瞬只覺得雙腳騰空。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摟住商璟的脖子。

后者看著她，語氣無可奈何：“我們和好好不好，女朋友？”

桑窈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人。

她因為“女朋友”三個字紅透了臉，小聲應道：“嗯。”

商璟仰頭吻上去。

他還托著她，一邊吻一邊往樓上走，最后進到最里邊的一間房，把人放在床上。

桑窈被吻得暈頭轉向，此時才勉強抬起眼皮掃了一眼。

床頭的衣架上掛著男士外套，這是商璟的房間。

桑窈還記得這是梁家的老宅，清醒了幾分：“我要去客房。”

商璟道：“一會兒送你去。”

桑窈道：“我要現在……”

她猛地頓住。

商璟的指尖朝她衣擺下探去，而后抽出手，帶著晶瑩剔透的水漬。

他重新吻住她的唇，啞聲說：“別逞強，窈窈，我幫你。”

這是明晃晃的美男計。

而桑窈早已中計。

十多分鐘后商璟抽出手，桑窈深深喘著氣。

意識漸漸回神后，她看著濕漉漉的床單和慢條斯理擦手的商璟，羞恥心爆棚。

她根本不敢去看商璟的臉，著急忙慌地從床上爬起來，又因為腿軟，一路跌跌撞撞地跑進浴室。

熱水打濕桑窈每一處毛孔，她漸漸冷靜下來，這才想起來自己根本沒有帶換洗衣服。

商璟自然也想到了。

聽水聲停了，他拿了自己的長T恤敲響浴室的門。

剛復合就弄成這樣，桑窈好不容易平復的羞恥感又涌上心頭。

她把浴室門拉開一條縫，接過商璟遞來的衣服就要關上門。

誰想手腕被人抓住。

隔著磨砂質感的浴門桑窈看不清商璟的臉，卻也能想象到他此刻侵略性十足的眼神。

“不是故意不碰你。外公的臥室離這里不遠，真做起來，我怕他聽見。”

桑窈要瘋了：“那你還在你房間……”

后面的話她說不出口了。

好在商璟沒再明知故問，言辭誠懇：“客房的床單弄濕了更不好解釋。”

桑窈：“？”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忍得了，她就忍不了了？

她看起來就有那麼迫不及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