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今日無心此道，尤其這個人還是高叡。

“陛下，陛下。”馮姝知道不會有人來阻止高叡正在做的事情，所以她只能盡力閃避著狂風暴雨般的熱吻。

可惜高叡已經渾身發燙，對馮姝哀求充耳不聞。非但如此，空著的那只手還不斷揉搓著她的身體。

眼見自己的衣襟已被扯開，馮姝急中生智，大聲道：“妾今日身子不方便，還望陛下見諒。”

這句話終于喚回高叡的理智，已經將馮姝壓在床榻上的他，喘息著直起上半身。

四目相對，高叡眼神逐漸分明起來，他的呼吸也隨之平穩下來。

這時，高叡一把將馮姝撈起，抱著她坐起身來的同時，在她耳邊道：“無妨，咱們來日方長。”

馮姝此刻心如刀絞，可她不能流露出一絲一毫的異樣，所以她只能將頭埋在高叡胸前，以此來隱藏心事。“陛下既知來日方長，何不今夜留宿皇后宮中，跑到妾這里來。”

高叡笑道：“知道今日是念念送皇后的人情，可你難得回來，若不趁此機會把你哄好，再見就是你回宮之后，那時你可就更難哄了。”

“看來陛下這次讓妾回來，就是目的不純。”

“念念。”高叡的聲音突然顯得格外輕柔。

“什麼？”

“以后只有咱們二人的時候，念念不必如在人前一般恪守規矩。”

本已止住的淚水，再度奔涌而出，馮姝知道自己以后的人生里，不會再有宇文瑄這個人了，不想讓高叡發現自己哭了，可顫抖的雙肩終是隱藏不住。

“好端端地怎麼又哭了？”高叡忙抬起馮姝的臉，關切道。

這是馮姝無法回答的問題，所以她只能哭訴起過去的委屈。

“五年了，你可知過去五年我是怎麼過的？！”

此刻的馮姝哭得撕心裂肺，高叡只得將她牢牢抱在懷里，還記得回京初見她的樣子，即便小產后的她也比那時的她更有生氣些。念及此事，高叡萬分憐惜，不斷親吻著馮姝地額頭，并柔聲安慰道：“念念，過去了，都過去了。”

待到馮姝徹底轉還過來，才發覺亥時已近。“都這個時候了，陛下要如何回去？”

“我方才是如何同你說的？”高叡沉聲道。

知道高叡并非刻意，但只此一句，馮姝就感受到帝王該有的威嚴。“九郎再不走，就錯過下鑰的時辰了。”

“無妨。”高叡噙著笑意，道：“先把你哄好了再說。”說著，為馮姝拭去眼角殘留的淚水。

見馮姝如同一只乖順的小貓般靠在自己懷里，高叡覺得心中快慰。“原來抱著你的感覺這樣好，以前從未有機會好好抱過你。”

高叡突然憶起過去，馮姝不知如何應對，故而只能高叡懷中縮了縮，以做回應。

見馮姝如此，高叡的笑意不自覺得濃了幾分。“念念以后可不許再像今日這般哭泣了，哭多了傷身不說，我可是會心疼的。”

“好。”

“把手伸出來。”高叡道。

馮姝依言而行，然后就見自己的手上出現一枚玉玨，細看之下，這枚玉玨又有些眼熟，這是……

“的確是你當初摔成兩半，前陣子又還到我手上的那枚玉佩。以金鑲玉修補，總是俗氣，所以我讓段珪找了能工巧匠將它改成了玉玨。”說著，高叡將合在一起的玉玨分開，把其中一半交到馮姝手上。“雙玉為玨，我們一人一半，如此我們還是一雙人。”

這樣的用心，若說毫不動容，那馮姝就是在自欺欺人了，可這半枚玉玨，終究比不得宇文瑄的那雙金釧。“我會好好收著的。”

如此回答，高叡顯然不太滿意，伸手抬起馮姝的小巧的下巴，打量起她來，最后蹙眉問道：“不喜歡？”

“不是，九郎送的東西，我自然喜歡。”馮姝微微搖了搖頭。

“那？”

一番快速思索后，馮姝已經想出了答案。“就是后悔當初摔了玉佩。”

高叡安撫道：“又不是不知道你脾氣大，我也未有責怪你的意思。但是如今這枚玉玨，你若是再摔了，我定要你好看。”

“我一定好好收著，不辜負九郎的一片心意。”馮姝答得乖巧。

到底顧忌著時辰，馮姝勸道：“就算明日沒有早朝，可九郎也不能耽誤得太晚了。”

“念念就這麼想趕我走？”高叡笑著問道。

“就算沒有人敢把九郎關在宮門外面不讓進，可下鑰之后再開宮門，實在太過招搖，明日大臣們問起來，九郎打算如何說？”

其實馮姝是怕風言風語傳到宇文瑄那里，無論高叡對外說什麼，宇文瑄一定能猜到高叡其實是來了自己這里。今日宇文瑄已經承受了太多，馮姝不想再有任何可能刺激到他的事情發生。

“可惜這個時候回去，也趕不上宮門下鑰了。”高叡極是散漫地道。

馮姝豈會聽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便道：“那九郎在我這里湊合一夜，明日一早再回去吧。”

“好。”高叡的滿意并未能維持多久。

“不過九郎要睡到隔壁去，或者我睡到隔壁去。”

高叡挑起的眉毛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即便知道那一日終究躲不過去，可馮姝還是希望能晚一日便晚一日。

“也不知是誰方才險些就做了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