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馮姝拿出從前哄祖父母開心的本事，給高叡盛飯夾菜。

在高叡的記憶里，馮姝就是個活潑頑皮的性子，自己當初也是被她的活潑所吸引。從前還是親王時，高叡也不過一位正妻兩位側妃，且這三位還都是先帝指定的。那三位向來恪守禮儀規矩，即便是獨處時，也不似馮姝這般活潑有趣。

所以饒是成婚多年的高叡，此刻也酥了大半骨頭，只恨此處多有不便。

看著忍冬帶人撤下晚膳，馮姝心中忐忑得猶如五爪撓心。

高叡只瞟她一眼，便知她此刻心中所想，莞爾一笑道：“按說我來此地是該住主殿的，可此次來得倉促，主殿也沒收拾出來，所以只能在偏殿將就一晚了。”

不待馮姝是何反應，高叡就已起身離去。

良久的沉默之后，馮姝終于鼓起勇氣吩咐忍冬沐浴更衣。

當馮姝身著寢衣，剛剛踏入寢殿，就猛然被人一把抱起。

“念念若是再不出現，我可就要讓人去尋你了。”高叡已經抱著馮姝，向著床榻走去。

馮姝感到絕望，不久之前，自己與宇文瑄在這張床榻上翻云覆雨。而今日，自己竟要與另一個男人，在同樣的地方做同樣的事情，更有甚者，自己還要盡可能地取悅高叡。

想到這些，馮姝無比唾棄自己，就在此時，她發覺自己被輕輕扔到了床上，還未及起身，高叡就已欺身上來。

此刻，兩人的鼻尖挨在一起。

一雙大手已在馮姝玲瓏的身體上游走起來，高叡目光幽深而火熱，仿佛隨時可以把她生吞下去。

“按宮里的規矩，妃嬪初次侍寢會焚些香料催情，即便是皇后也不例外。但有我在，念念不需要這些。”

殿內的沉寂突然被一聲衣帛破裂之聲打破，馮姝的驚呼還來不及發出，就被高叡吞了下去。

馮姝忍不住落下淚來，木已成舟，自己注定要在太極宮內度過余生了。

與宇文瑄不同，高叡無需任何引導，他甚者不需要馮姝的取悅，他有足夠的能力讓馮姝意亂情迷，沉醉其中。

而馮姝要做的僅僅是承受，承受著高叡對她的征服，身心合一地接受自己成為他的女人。

云雨過后，看著懷中柔若無骨的美人，高叡只覺得通體舒泰。“念念，從今往后，你只屬于我一人了。”

馮姝卻覺得心中悲涼，這條路并非自己所選，可她已經不能回頭了，無論今后怎樣艱難她都要走下去。自己可以對高叡使性子，但絕不能忤逆他，尤其是這種時候，抬起頭對高叡溫婉一笑。“是，念念心里一直都是九郎。”

幽深綿長的一吻后，馮姝想要就此睡去，可惜剛有些睡意，高叡的手又不規矩起來。

“九郎，九郎……”馮姝告饒地同時，只能無力推拒著他的手。

“說起來國喪實際只有九個月，但也實在不算短。就算是我也需恪守規矩，今日既已壞了規矩，念念就憐我是久曠之身，許我再放縱一回如何？”說話的功夫，高叡手上動作依舊不停。

馮姝這才想起，即便高叡如今是九五之尊，他也需為兄長守孝，何況他是兄終弟及繼位的，更得恪守規矩，以免落人口實。

可他終究受了先帝壓制多年，若非顧忌著名聲，他怕是早就將這些拋諸腦后了。

上一次沒能看清人心，的確是自己失策。如今要在宮中屹立不倒，要手握滔天的權勢，就必須看清所有人的心，尤其是高叡的心。

念及此處，馮姝非但不再阻止高叡，還迎合起他來。“九郎如今是萬人之上，放縱一回又有何妨？即便先帝就在天上看著，他也不能拿九郎如何，不是嗎？”

高叡愈發肆無忌憚起來，咬著馮姝的耳朵道：“今日方知，念念竟是個這般會勾人的妖精。”

馮姝知道自己這回沒有看錯，于是她不再只是迎合，取而代之的是她反客為主，開始撩撥起高叡。“若是九郎不喜，這妖精不做也罷。”

“不妨告訴你，你這樣的妖精是個男人都會喜歡。若是念念肯對先帝如此，他怕是早就交代在床榻上了。”高叡肆意揉搓著馮姝的身體，命令道：“起來，背對我跪好。”

侍奉君王是不可背對的，但在馮姝看來，高叡的規矩便是規矩，至于床榻之上的規矩，那更是只要他喜歡便沒有什麼不可以。自己如今要做的是寵妃，既然是寵妃，那就該有寵妃的樣子。

高叡肆意褻玩著眼前的玉體，口中卻逸態悠閑地道：“先帝若是看見念念這個樣子，怕是要被氣得活過來吧？”

知道高叡想要聽什麼，馮姝媚眼如絲地看著他，極盡魅惑地道：“若真如此，念念愿與陛下一起，讓先帝是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

一句話果然引得高叡陷入瘋狂，似要將對兄長多年的怨恨在馮姝身上全部發泄出來。

這就是馮姝要的，她要這個男人知道，在自己面前，他可以卸下所有的偽裝，哪怕他是個衣冠禽獸，他也可以在自己這里不加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