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把你弄回來是做甚？”

“既然九郎沒有不要我，那九郎當然是念念的夫君。”馮姝立刻喜笑顏開起來。

“那你會跟我……拌嘴嗎？”高叡刻意用了馮姝的說辭。

“怎會？念念自然不會忘記，九郎是夫君，更是天子。”

聽到如此說辭，高叡才徹底柔和的面龐，捏著馮姝的臉蛋道：“你這套來為皇后求情的說辭，實在是不怎麼樣。”

“可皇后娘娘到底與九郎做過舉案齊眉的夫妻，如今九郎成了陛下，娘娘一時混忘了也是有的。過去的美好，人們總是難以忘懷，皇后娘娘如此，我亦如是，念念私心以為，九郎也是如此。所以還請九郎念在過去，寬恕皇后娘娘吧。”

“原來你磨嘰那些天，是在尋思著如何來給皇后求情，這不知道的，怕是要以為你是皇后請回來的救兵。”

聽到高叡如此說，馮姝便知他的火氣到底去了幾分，對他露出一個甜美笑容后，問道：“那九郎肯不肯賣念念這個面子？”

“看你表現。”高叡終于在此時有了笑容。

聞言，馮姝向御案上掃了一眼，笑看向高叡。“九郎這里還有些折子沒看完，那念念為九郎侍奉筆墨可好？”

高叡并不答話，只是含笑看著她。

馮姝見狀立刻從高叡懷中出來，來到桌案邊上。看到眼前有幾份打開的奏疏，特意將它們合起收好后，才開始動手研磨。

看到馮姝如此舉動，高叡搖頭失笑道：“知道你看得懂奏折，可我若是真想防著你，就不會放你進來了。”

馮姝卻道：“正因為九郎不刻意防著我，我才更要謹言慎行，如此才不辜負九郎的信任。”

這一刻高叡想起了蔣艷，哪怕皇后有念念一半懂事，自己也就不會對念念這般難以忘懷了吧？

看到高叡蹙起了眉頭，馮姝就出言打斷他的思緒。“九郎是如何知道我會看奏折的？說起來此事我可從未跟九郎提過。”

高叡漫不經心地道：“先帝病重時，我上的折子，有你代筆批復的吧？”

“看來是九郎認出了我的字跡。”

與馮姝相視一笑后，高叡重新去看方才看了一半的奏折。

正在研磨的馮姝卻思慮萬千，如今看來，即便自己不出手，高叡也未必不能承繼大統。先帝剛剛病重的時候，還打算瞞著外朝，朝中大臣又不能完全放心，自己這個沒有子嗣的皇后，可以被先帝完全掌控，且以自己當時的立場，沒有理由盼著先帝早早歸西。于是乎，先帝開始通過自己，向外朝隱瞞自己的身體狀況。然而這些先帝想要對外隱瞞的事情，高叡僅僅通過自己的筆跡就能盡數知曉，這就意味著他可以提前謀劃許多事情……

想到這些，馮姝只能感嘆命運無奈，換了一位新君侍奉又如何？不過都是伴君如伴虎罷了。

待到日影西斜，高叡終于看完了案頭的奏折，正要吩咐吩咐人把那些奏折送出去。抬首時卻發現，馮姝的手上濺到了幾點墨汁，就手拿起案邊素絹為她拭去后，才喚人進來。

在段珪帶人進來取走奏折時候，馮姝才發現自己的手還被高叡握在手里，想起這是在人前，忽地就要把手縮回去。

無奈高叡早就發現了她的意圖，不僅不松手，反而加重了力道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馮姝立刻紅了面龐，高叡見狀打趣道：“段珪又不是沒見過你我牽手，躲什麼躲。”

如此調侃，讓馮姝愈發不好意思。

然而這是數日來，段珪第一次見到高叡的笑容，便也湊趣道：“娘娘放心，奴才還跟從前一樣，就是看見了也會當做沒看見的。”

高叡笑道：“聽見沒有，不用不好意思。”

馮姝嗔怪地瞪了高叡一眼，板著臉對段珪道：“既然是同以前一樣，那段總管還不趕緊出去？杵在這里打擾我們。”

“娘娘放心，奴才這就出去。”說話的功夫，段珪已經向高叡行禮告退了。

就在段珪等人剛剛轉身之際，高叡已經牢牢把馮姝抱在了懷里。“念念，你終于回到我身邊了。”

雖然被高叡有力的臂膀勒得生疼，馮姝還是勉力回抱住他。“九郎，我回來了。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有些粗暴熱情在得到馮姝溫柔地回應后，高叡的手便開始不規矩起來。

馮姝還記得自己身處何地，連連告饒道：“九郎，九郎，咱們在此行事到底不妥。”

“念念說得對，這里的確不好，咱們有更好的去處。”似乎是為了壓制欲火，高叡在馮姝頸間狠狠咬了一口后，又道：“念念一回來，就為我侍奉筆墨到現在，想必是累了，你先梳洗用膳吧。”

然后，馮姝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直接在高叡素日所用的浴殿內梳洗沐浴。

待到馮姝出來，就見高叡正斜靠在榻上看書，雪融正乖乖臥在他腳邊。

見馮姝出現，高叡立刻放下手中書卷，笑道：“知道你在甘泉宮養了只狗，沒想到你竟帶了回來。”

馮姝強壓下心中的悸動，帶著淺淡笑容道：“當初是為了打發時間才養的，可日子久了，到底也舍不得了，所以就帶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