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九郎為念念考慮。”

“你明白就好。”高叡道：“另外，女人多了免不了是非多。所以這宮里不需要那麼多人，能推的就推掉。”

“是，念念記下了。”馮姝已經在心中盤算著要如何吹毛求疵了。

高叡瞟了她一眼笑道：“這話我若是交代給皇后，她定然高興，只是她尋得那些理由，只會給她自己招來麻煩，你是聰明人，知道該如何做。”

馮姝莞爾一笑道：“這樣的話，莫說皇后娘娘聽了高興，念念聽了也高興。”

“其他家薦的新人也就罷了，但蔣家薦的人，務必要給我推回去。”

聽到這句吩咐，馮姝從心底笑了出來，可面上她還是勸道：“皇后重病，無論蔣家人是不是真信了，這種時候，他們再送個人進來幫襯皇后也是情理中事。九郎是否太不給蔣家面子了？”

“他們的面子？那他們把朕的面子置于何地了？！”

這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馮姝一跳。“九郎勿要生氣，念念不清楚蔣家在外面做了些什麼，可到底也與皇后娘娘無甚關系，九郎就勿要遷怒皇后娘娘了。”

高叡冷笑道：“無甚關系？皇后雖然拎不清，可到底不是惡人，但她做的許多糊涂事，有哪件不是受了娘家的攛掇？！至于蔣家，倘若不是皇后，他們能有今日？這才上去幾天，他們就敢結黨營私，貪污受賄。家風如此，他們蔣家的女兒，這宮里有一個就夠了！”

想起蔣家的名聲，以及自己見過的蔣家父子，馮姝并不意外他們會做出這種事。“想來九郎已經申飭他們了，且九郎不收他們送來的人，如此也算是警醒了他們，想必蔣家會有所收斂的。”

“但愿吧。”

如此態度，莫說馮姝想要再勸都想不出什麼說辭來，更何況她也不想再勸。

高叡最后囑咐道：“你的章華殿就不必再安排人了，離甘露殿最近的地方，只留給你一人。”

因有高叡的交代，所以馮姝對新人的挑選十分嚴苛，因此有不少人被刷了下去，最后留下的都是出身名門，舉止端莊的大家閨秀，這些人的相貌，雖不是個頂個的出挑，卻也都是美女。至于才情，就算不曾飽讀詩書，琴棋歌舞之中必有能拿出手一樣。

“娘娘，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佩蘭有些遲疑地道。

馮姝笑看向她，道：“你才到我身邊，本就該多學多看。現在沒外人，想說什麼就說吧。”

原本有些緊張的佩蘭，在看到馮姝的笑容后，逐漸放松了下來。“起先奴婢還擔心，娘娘因為那些嚴苛條件，最后招來善妒之名，如今看選出了的這些人，奴婢覺得原來的擔心是多余了。這些人入宮，奴婢擔心她們會分走娘娘的恩寵。”

“知道你是好心，才同我說這些話的。放心吧，我心中有數。”馮姝笑道。

說起高叡的喜好，這個宮里能比自己清楚的就只有段珪了。馮姝就是按照大家閨秀的標準來選人，這樣一來誰都挑不出自己的錯處。但循規蹈矩的大家閨秀，從來就不是高叡所喜，看看自己就知道了。至于琴棋歌舞，高叡以前就把這些當玩意從未上過心，如今高叡正勵精圖治，就更不會花心在這些事情上了。

若說馮姝真正花了心思的，只有那幾個飽讀詩書的，這些的女子高叡應該會多看兩眼，所以馮姝只選了那些性子文靜，看著就是柔柔弱弱的女子。

這樣的女子飽讀詩書的結果就是成日里傷春悲秋，期待花前月下，得君王憐惜。高叡是個經歷過戰陣廝殺之人，對這樣的女子，即便他上心了，過不了幾日他也會敬而遠之。

當高叡看到最后那十多人的名單時，笑道：“我以為念念還會再攔些人呢。”

馮姝裝作小人得志的樣子。“如九郎所說，若非是念念怕背上善妒的名兒，必會再拿掉些人的。”

“那我如你所愿。”說著高叡拿過御筆，又劃掉了幾人的名字。“這幾個來應景的就免了吧。”

“九郎，我就是那麼一說，你勿要當真。”的確不曾預料到高叡會有如此舉動，所以此刻馮姝的緊張不是偽裝。

“后宮與前朝牽一發而動全身，若是人人都能像你一樣拎得清，這宮里人多人少的確是無所謂，但這只能是我的妄念，所以有些人專心在朝堂上盡忠就好了，不必把心思花在歪門邪道上。”

這一刻馮姝想起了先帝，就算不為子嗣，他也做不到像高叡這般，所以先帝壯年而亡，也不算冤枉。可面子上的功夫還需做足，“多謝九郎成全。”

高叡莞爾道：“如此一來，我少了麻煩，宮里省了開支，還能讓念念高興，可見此舉甚好。”

“既然如此，念念懇請九郎升一升兩位貴嬪的位分，她們是九郎的潛邸舊人，四品貴嬪的位置已是委屈了，如今新人入宮，九郎可不能寒了她們二人的心。”

馮姝此舉自有思量，就算那兩位側妃的娘家背景一般，起碼也該給個三品的位置，可蔣艷以她二人未有子嗣為由，只給了她們四品貴嬪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