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在陣前？！”

“幸虧不是，不然今日你們真就見不到我了。”對于此事，高叡顯然是有怒氣的。

雖然事前料到蔣鴻會因為聲色犬馬而出紕漏，但馮姝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這個紕漏會來得這樣快，并且是以這樣的方式。

“不是陣前就好，否則真就是天大的麻煩了。”馮姝道：“九郎既然能來探望容妃，想來事情已經解決，正如九郎所說，無論此事是否要讓皇后娘娘知道，都是個麻煩。”

“好了，此事無需你來操心，眼下照顧好自己和孩子才是你的頭等大事。”高叡摸著馮姝的臉蛋道：“待到你生產的時候，戰事應該能結束，那時我也有時間好好陪你。”

“好，念念一定謹記九郎的話。”

次日一早，高叡是下了早朝之后，才去探望容妃的。

馮姝對此并不在意，只把昨日給容妃接生的穩婆叫來問話。“昨日徐姥姥昨日好手段，本宮在一旁看著，你下剪的時候當真是沒有半分猶豫啊。”

徐姥姥擦著額上的冷汗道：“儷妃娘娘言重，昨日那般情形也是無奈之舉。二皇子長得好，若不及時剪開，待孩子出來時造成撕裂，那更不利于容妃娘娘日后的康健了。”

“容妃日后如何，本宮并不知曉。單就說挨的那一剪刀，就夠她受得了。”

“請娘娘明察，奴婢絕無害人之心吶！”徐姥姥忙跪在地上告饒道。

“本宮沒有追究你的意思，今早太醫已經回過話了，容妃母子平安。陛下和皇后娘娘都說了要重賞你，可見你昨日是大功一件。”馮姝柔和了語氣道。

“謝陛下和皇后娘娘賞賜，也謝儷妃娘娘提點。”

徐姥姥的神情明顯放松下來。

“本宮叫你來，只是放心不下容妃。畢竟接生的是你，那些產傷太醫們必不能去查看，旁人轉述到底不如自己查看得清楚顧，何況又是私處。而徐姥姥是宮里最有經驗的穩婆，有些事情本宮只信你的話。”馮姝含笑看著徐姥姥。

“娘娘果然菩薩心腸，不顧自身在產房內陪著容妃娘娘不說，如今又這般記掛容妃娘娘。”徐姥姥由衷贊道。

聞言，馮姝不由自嘲起來，這回自己的確做戲做得足夠，所有人相信了。“這些場面話就不必說了。容妃面前，徐姥姥說話肯定有顧忌，有些話是不方便同她說的，在本宮這里，徐姥姥知無不言就是，本宮不會追究。”

“是。”徐姥姥道：“容妃娘娘這一胎，對身體損耗極大，起碼半年內是不可能侍寢了。”

“這并非什麼大事。”馮姝神色淡然道：“還有呢？”

“儷妃娘娘是知道的，因著二皇子長得好，所以容妃娘娘肚子上的妊娠紋也的確嚴重些。”徐姥姥道：“不過日子久了，妊娠紋也能養好，但此事因人而異，不見得人人都能恢復如初，容妃娘娘的妊娠紋極是嚴重，若想恢復如初，怕是希望不大。”

“說起妊娠紋，本宮已經很是注意了，但也免不了長上些許。徐姥姥見多識廣，可知道些法子能消減的？”馮姝道。

“奴婢的確知道一些，稍后奴婢就交代給您的侍婢，愿儷妃娘娘產后依舊光彩照人，寵冠后宮。”

“那就多謝姥姥了，一會兒領了賞再走。”

“多謝儷妃娘娘。”徐姥姥道。

“還有什麼需要本宮知道的嗎？”馮姝接著問道。

徐姥姥覷著馮姝的神色道：“再有的話，就是奴婢的經驗之談了，不一定做得數。”

“無妨，本宮就是想心里有個數而已，姥姥說不中最好，若是說中了，本宮將來也好勸慰容妃。”

“是。”徐姥姥將身子躬得更低，并且刻意壓低了聲音道：“此次生育對容妃娘娘的損傷極大，以奴婢的淺薄見識來看，容妃娘娘若想再度懷孕，起碼要等到三五年后，否則下一胎……”

馮姝自然明白她的欲言又止，便接口道：“徐姥姥放心，這只是你我閑聊罷了，本宮聽過就忘。”

“奴婢多謝娘娘垂憐。”

“姥姥昨日辛苦，今日還未好好休息，下去領了賞就好好休息去吧，來日本宮生產的時候還要好好仰仗你呢。”馮姝道。

這番話說得徐姥姥喜笑顏開。“奴婢謝娘娘賞識，待娘娘生產的時候，奴婢一定竭盡全力，力保娘娘順利生產。”

打發走徐姥姥后，馮姝只安心等著忍冬回來。

直到午后，忍冬才出現在馮姝面前。“確如小姐所料，容妃十有八九是不能再生了。”

除了嘴角微揚以外，馮姝的神情未有任何波動。“仔細說說。”

“照料容妃的劉太醫開始還不肯承認，他助容妃用了那助孕的方子。不過此人經不得嚇，奴婢稍稍恐嚇一番，他就招了個干干凈凈。”

“只挑著我不知道的事情說。”馮姝道。

“容妃為了趕在小姐前面懷孕，她命劉太醫改了藥方，您知道的，這種東西藥效越強，損傷就越大。”

“她果然還是防著我的，知道我一旦生下皇子，就不需要她這個人了。”

忍冬接著道：“就因為更改了藥方，所以容妃的身子遠比看起來的還要糟糕。

故而劉太醫說，容妃下一胎很難產下康健的孩子，更不必說容妃在生產時又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