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可他為何能來娘的咸安殿？”

“因為他與旁人不同。”馮姝覺得有些事情該跟兒子說清楚的，但眼下跟他說到這個程度就可以了。

高熙似懂非懂地點著頭道：“那娘要兒子搬去甘露殿住是因為此人嗎？”

此事的確因宇文瑄而起，但即便沒有他，馮姝也會讓兒子離開咸安殿的。“非也，熙兒已經長大了，當然不能再跟娘睡在一起了。你看你大哥，二哥誰是他們的娘一起睡的？”

“可他們也沒有搬出去別殿而居啊。”高熙皺著小臉道。

馮姝笑著勸慰道：“甘露殿原是你父皇住的，那里的陳設我沒讓人動過分毫，除了熙兒，其他人是沒資格住在那里的。方才你不是還說想父皇了嘛，住到父皇以前住的地方去，難道熙兒不喜歡？”

“喜歡，當然喜歡。”高熙立刻喜笑顏開。“娘，我今夜就去甘露殿住嗎？”

實話實說就是，此言正中馮姝下懷，今日意猶未盡的可不只有宇文瑄一人。“佩蘭，甘露殿可收拾好了？”

“回太后，按您的吩咐甘露殿早已收拾妥當，陛下今夜就可以住過去。”佩蘭當然猜得到馮姝的心思。

“一會兒用罷晚膳，熙兒就去甘露殿吧。”馮姝道。

“好！”即便貴為九五之尊，可高熙終究還是個孩子，一點小事就能讓他歡呼雀躍。

好不容易挨過晚膳，將高熙打發走后，馮姝直接召宇文瑄來了寢殿。

宮人們早已識趣退了下去，宇文瑄便又沒臉沒皮起來。

“先前我說等著太后召幸，不過是句玩笑話，沒想到念念跟我來真的。”

馮姝卻道：“若真如此，那你可要好好珍惜侍寢的機會，朕能召幸的人可不只你一個。”

“想都別想！”宇文瑄已然變了臉色，大步向馮姝走來。“就算你有后宮佳麗三千，那也只能獨寵我一個。”

“這就吃醋了？”宇文瑄已經到了近前，馮姝含笑撫上他的臉。

“我吃你的醋吃得還少嗎？打從你嫁人那天起，我就沒少吃過。”宇文瑄冷著臉道。

“作為補償，那就如你所愿，朕只獨寵你一人。”說話間，馮姝已經扯開了宇文瑄的腰帶。

頃刻之間，衣物再度散落一地，兩人很快就糾纏在了一起。

今夜不會有人前來打擾，他們盡可以為所欲為。

此時此刻，他們一個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另一個也不再是俯首聽命的臣下。他們只是尋常的飲食男女，正享受著眼下的歡愉。

徹夜縱情之后的代價便是，五更時分馮姝根本起身不得。

看著神志模糊的馮姝，宇文瑄笑道：“你這個樣子去上朝，還不如不去呢，下面朝臣啟奏，你能聽進去嗎？”

“聽不進去，就說事關重大，朕要再想想，讓他們寫折子上來瞧瞧。”馮姝還在掙扎著起身。

“原來太后竟是這般糊弄人的。”宇文瑄還是一把將她按回到床上。“如今大軍已經回朝，更不必說馬上就要過年了，要緊的事情早就辦完了。最近上朝，左不過就是些祭祀封賞之事，這些事情朝廷早有成例，就算有需要你拿主意的事情，晚上一日也誤不了事。”

事實的確如他所說，馮姝便不再掙扎，徹底躺了回去。

僅片刻的功夫后，馮姝就已沉沉睡了過去。

宇文瑄笑著吻上她的面頰，小心為她拉上被角，才輕聲喚道：“忍冬。”

雖然知道宇文瑄早晚會出現在太后的床上，但當忍冬真正面對的時候，她還是倍覺尷尬。

倒是宇文瑄泰然自若地斜靠在床上，撫著懷中人的秀發道：“告訴外面，太后今日身體不適，停朝一日。”

這樣的事情，本該是馮姝親自吩咐了，忍冬才會去辦，可她看得分明，馮姝睡得正沉，一時半會兒是醒不來的，這早朝肯定是趕不上了。

就在她思索之際，宇文瑄已然開口道：“太后醒了，你們就說是我攔著你們不讓叫醒她，無奈之下你們只得告訴外面，今日停朝。不然讓朝臣們干等在那里，更是不好。”

“多謝都督為奴婢解圍。”如此，忍冬再沒有拒絕的理由，立刻出去傳話。

馮姝醒來時天色已然大亮，當她意識到上朝已經晚了的時候，她猛然從床上坐起。

宇文瑄原在閉目養神，也被她嚇了一跳。“睡迷糊了吧？早上我可是勸過你，今日停朝一日，沒想到你那麼快就睡了過去，所以我才讓忍冬去傳的話。”

“那我再睡會。”馮姝終于想起來了。

想到自她主政以來，恐怕沒睡過幾個安穩覺，宇文瑄心疼不已，所以便由著馮姝繼續安睡。

待到馮姝徹底睡醒，已是日上三竿。睜眼就迎上了宇文瑄溫柔似水的目光。“醒了？”

同樣溫柔的一吻，已然落了下來。

“你怎麼還在？”鉆進他懷里同時，馮姝問道。

“看念念這話說的，我不陪你，我能去何處？”宇文瑄笑道。

馮姝這才反應過來，阿瑄是不必像高叡一樣辛苦的，即便是不必早起的日子，高叡也沒可能在床上賴到這個時候。

“真好。”

“什麼？”宇文瑄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睡醒還能看到阿瑄在我身邊，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