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宇文裕回府之后，宇文瑄先把兒子送到母親那里，并囑咐兒子一定要把祖母哄高興，然后他便來到書房。

早就收到消息的寇憲已在此等候他多時。“末將恭喜國公爺重返朝堂。”

“還是要多謝你們這些舊部，過去兩年內替我盯著朝堂。”宇文瑄道。

“國公爺言重了，這是末將們分內之事。”

“行了，咱們之間不必說這些客套話。”宇文瑄擺了擺手道：“叫你來是有正事的。”

聞言，寇憲莞爾道：“如國公爺所料，陛下的確有龍陽癖。”

宇文瑄淡淡一笑，意態悠閑地道：“倘若只是寵幸身邊的宦官可算不得龍陽癖。”

“國公爺說的是，所以末將確認陛下有龍陽癖。”說這話的時候，寇憲很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宇文瑄一眼。

后者立刻心領神會。“你是說……”

寇憲道：“按您早前的吩咐，那些男孩子凈身之后，除了教他們宮中禮儀之外，就按孌童調教他們。以陛下的年紀正是什麼都覺得新鮮的時候，一來二去的，陛下自然就上鉤了。”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好生伺候著。”宇文瑄道：“畢竟太后管得嚴，可陛下總得有放松的時候。”

“是，末將明白。”寇憲自然知曉宇文瑄的意思，長此以往小皇帝可就是個廢人了，這便意味著太后不可能給皇帝交權，只要太后手握大權，國公爺的位置自然也穩當。

“告訴那些人，做事小心些。陛下到了這個年紀，太后必會讓人留意他是否有生育能力，畢竟現在人人都知道，先帝的長子不舉，以至于如今年過二十連個王妃都沒娶。

朝中可有不少人擔心陛下步他的后塵呢。”宇文瑄道。

離開宇文府后，寇憲不禁想到，倘若陛下也沒有生育能力，又當如何呢？

重新啟用宇文瑄的詔令于兩日之后，傳遍朝野。

畢竟宇文瑄此前的軍功放在那里，如今也不過是少了幾個月的丁憂而已，所以朝野上下也無人反對。更何況他的復起也在眾人的預料之中，畢竟太后還養著他的小兒子。

半月之后，宇文瑄就率領一眾部下前往合淝。

臨行之前，宇文瑄到底還是破了戒。

“啪！”馮姝一把拍落在自己身上不規矩的手。“你的喪期還沒到呢。”

“不差這最后幾個月。”宇文瑄渾不在意馮姝的巴掌。“再說了，我這一走去少說也是小半年，那可就不只三年了，你怕不怕我憋壞了？”

“你覺得我信嗎？”馮姝狠狠白了他一眼。這兩年多來，二人的確不曾行房，但并不意味著他們就毫無動作。

“就算我不是你丈夫，可我也是你男人。如今你男人馬上就要上戰場了，你就是這麼送我的？”宇文瑄咬牙切齒地道。

此言一出，馮姝只能由著宇文瑄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為，而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兒子也正在別人身上胡作非為。

在宇文瑄離開后，馮姝的日子并不輕松，這倒不是因為朝政，而是高熙實在不讓她省心。交給兒子批復的奏折，馮姝就從來都沒滿意過，問他政見，更是沒幾句能說到點子上。

有一次，馮姝甚至不顧重臣在場，就對高熙大發雷霆，之后又罰他去高叡牌位前跪著。

當馮姝心力交瘁地回到咸安殿時，連一句話都不想多說，所以就把眾人打發了出，只留她暗自神傷。

就在這時，一個小人悄悄溜到她身邊，抱住她的脖子，然后叫了一聲。“娘親！”

馮姝被嚇了一跳，看清來人后，仿佛沒聽清一般地問道：“裕兒方才喚我什麼？”

“娘親。”宇文裕笑臉如陽光般燦爛，這是馮姝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宇文瑄的影子。

把孩子安置在自己膝頭后，馮姝語氣溫柔地問道：“誰讓你這麼喚我的？”

“爹爹。”

這人真的是……馮姝不知該說什麼好。

宇文裕眨著眼睛，一臉無辜地道：“爹爹說了，裕兒只能在無人之時叫太后娘親，現在就無人。”

“裕兒真聽爹爹的話。”想到自己兒子連叫聲娘都要偷偷摸摸地叫，馮姝的語氣愈發溫柔。“那你爹爹還說什麼了？”

“裕兒想爹爹的時候，可以來找太后叫娘親。”說這話的時候，宇文裕眼中積蓄的淚水終于落了下來。

“勿哭，勿哭。”馮姝趕緊將小人摟在懷里，輕拍著他的背脊柔聲安慰道：“裕兒還有娘親呢。”

這孩子可以說是宇文瑄帶大的，從他出生起就不曾這麼久不見父親。

宇文裕只在馮姝懷里哭了一小會兒，就止了哭泣，然后又抱著馮姝的脖子道：“娘親不要不高興，裕兒乖乖。”

這孩子果然看得出自己高興還是不高興，馮姝抱著他道：“裕兒從來都是最乖的，娘親沒有不高興。”

“那娘親給裕兒笑一個好不好？”小人抬起頭來，眼巴巴地望著馮姝。

“好。”終是不忍拒絕孩子，馮姝對他展顏一笑。

“娘親真好看。”宇文裕笑嘻嘻地道。

“這也是爹爹教你的？”馮姝瞇著眼睛問道。

“沒有，不是。”縱使宇文裕把頭搖的得像撥浪鼓一樣，馮姝還是看出了真相。

孩子總能敏銳察覺到大人的情緒，宇文裕無比認真地道：“爹爹說了，娘親不高興的時候，裕兒要哄娘親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