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再手抖了。”

她作保證，便老老實實地給他擦身子。

過了一陣，他從池子里站起來，朝她伸出手，她不敢看，眼睛心虛地看向別處，幫他擦干身子，便拿了寢衣給他換上。

寢衣帶子需要她抱著他的腰系過去，她便貼著他的身子，誰知系好剛要退開，他順勢伸手將人攔住，俯身望她：“怎麼臉這麼紅，想要了？”

她連忙搖頭：“這里太熱了，奴婢侍候殿下歇息吧 。”

說著從他手上滑了出去，動作迅速地將榻鋪好，放好幔帳。

裴辭倒也沒有再奴役她，淡淡“嗯”一聲，便是準許她退下了。

秦嬈嬈慢悠悠地走出殿門，殿外很安靜，她往偏殿里面走去，越走越暗，只聽得到她的腳步聲。

她卻面色不改，推開面前的門，這是應嬤嬤住的地方，聽說她被扔回來了。

那應嬤嬤左肩留著血躺在地上呻吟，可憐至極，她發現了來人，臉色蒼白，不斷求饒：“姑娘，饒了奴婢，是奴婢錯了。”

秦嬈嬈冷哼一聲，蹲在她面前：“聽聞受你欺負的人不少，這便是風水輪流轉，不過本姑娘心腸好，這次便饒了你了。若有下次，你這條命，便別想要了，可聽明白了？”

應嬤嬤連連點頭，恨不得起來向她磕頭。

秦嬈嬈隨手扔了一瓶藥罐子到她面前，這才離去。

她可不想弄出人命。

回了梨苑，照歡一直在外面等她。

見她回來趕緊推她去沐浴，然后給她拍肩揉腿的。

秦嬈嬈舒服極了，她心情極好。

“照歡，我求了殿下，你可以出宮了。”

“真的嗎？可是小姐呢，你也可以一起出宮嗎？ ”

秦嬈嬈滯了滯，后她堅定地道：“ 遲早有一天我會出去跟你們會合的。

照歡，我要讓你幫我照顧好駿兒。爹爹答應了會把駿兒給我，你在宮外照顧他，我才放得下心。”

“好，照歡知道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公子的，我們在外面等著你。不過，小姐以后就得自己在宮里了…… ”她紅了眼眶，眼淚汪汪。

秦嬈嬈擦了擦她的淚，將她抱在懷里。

“沒關系，我可以的，你要相信我。只要你和駿兒好好的，我便一定會沒事的。”

主仆二人抱在一起，哭作一團。

第二日為了親自送照歡出宮，她沒有去伺候裴辭，遲遲到了含德殿，她無聲無息地混進去，然后規矩地站在張瑾后面。

今日這含德殿熱鬧極了，六殿下，洛子念，高齊喧，八公主，左惜瑤皆在，似乎在商量出宮。

秦嬈嬈心想，你們快出宮才好，別來磋磨我，她努力降低存在感。

“皇兄，你就跟我們一起去嘛，這等好天氣，泛舟多好啊。”

八公主對著他撒嬌，眼睛卻看著洛子念，看來醉翁之意不在酒。

裴辭放下奏折，揉了揉眉心，不悅地道：“ 孤還有奏折未批，子念，你同她們去吧。”

洛子念不甘不愿地作揖：“子念家中有要事，此番怕是不妥，不若讓高兄前去。”

“好啊，臣樂意至極。”高齊喧笑答。

八公主氣得瞪了洛子念一眼：“你除了用家中有事這一借口，便不會說別的了嗎？”

“公主莫要強人所難，臣的確有要事，殿下，臣先行告退。”

洛子念便轉身要離開，八公主慌張地跟了上去。

“子念哥哥，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啊，等等我…… ”

秦嬈嬈看過去，忍著笑意。

卻在抬眼時對上裴辭的眸子，她咽了咽口水，假裝看向別處。

裴辭很快沒再看她，對剩下的人道：“還有何事？沒事便退下吧。”

高齊喧便告退了，裴翊很少求裴辭事情，可他為了年幼時遇到的女童，又來求他了。

“當日她只顧著看手鐲，我便將她的手鐲弄丟了，摔出了裂痕，卻不知道那是她娘親留給她的遺物。她哭了許久，然后狠狠地咬了我一口，那傷疤還在手上。”

“你已尋她尋了八載，若找到她，你想做什麼？”

“自然是娶她。”

“孤記得，那時你們才不過十歲，你是個禽獸不成？”

“皇兄，總之你幫幫我，我此生只想娶她，不然此生就要孤苦伶仃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執念有些可笑，無異于大海撈針，可他放不下她。

“行了，孤會幫你。”

裴辭捏捏眉頭，裴翊走了不久，過會兒八公主又哭著找來。

“又怎麼了？”

“子念哥哥不理我，五哥搶了我的風箏。”

“你去同父皇說。不要來煩孤。 張瑾，將八公主帶出去。”

張瑾只好去將八公主請出去。

整個殿內便只有左惜瑤，而站在下面的秦嬈嬈沉浸在剛才裴翊的話里，許久都未回過神。

在旁人看來，她是看六皇子看呆了，張瑾還故意咳嗽提醒她，她卻沒察覺到。

裴辭黑了臉，左惜瑤笑著斟茶放到他面前，他飲了一口。

“八公主真是小孩心性，可她跟殿下極為親近，令人羨慕。”

“你比她長一歲，多教教她規矩。”

“好，我會多多提醒她的。對了，殿下，這是我新做的香囊。”

她微微彎腰，便要給他系，裴辭卻指了指秦嬈嬈：“你過來，給孤系上。 ”

被點名的秦嬈嬈只好上前，左惜瑤皮笑肉不笑地道：“秦姑娘怎麼在這里作婢女打扮？ ”

“奴婢如今是殿下的婢女，便要一直侯著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