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嬈嬈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從夢中驚醒,醒來時已不記得做了什麼夢。
她披了外衣起身,守夜的仆人上前來。
“殿下呢?”
“殿下在兩個時辰前就出去了,奴婢并不知他去了何處。 ”
這夜色幕幕,她在院中秋千坐下。
看著天邊的月亮,她想起了先前他出征時她在梨苑的日日等待。
他一不在,東宮似乎都忘了她,對她不聞不問,小小梨苑更顯寂寥。
那時她每日都睡不好,只能托御前侍奉的宮娥打探他的消息。
他從未寫信給她,她的信也無處可寄,她的等待遙遙而無望。
好在他回來了,那日皇宮上下皆在慶賀殿下打了勝仗而歸。
她也擠入人群中看他一眼。
看到他沒有受傷,才真正放下心來,如釋重負。
放心回了梨苑歇息,夜半卻驚醒,發現他竟在榻前。
他不聲不響地上前來,掀開錦被,褪去她的寢衣,然后強硬地按著她在榻上便動作起來,她咬唇忍著痛,卻摸到了他身上的血。
他身上傷痕累累,他將一切苦痛都隱藏了起來,世人只知太子殿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卻不知他付出了什麼。
可她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要這樣殘暴地對她,痛得她幾日都下不了榻。
太子真是個極其矛盾的人,有時候待她很好,有時候又很壞,但不得不承認,在治國方面,他算得上是個明君,自相識以來,他便在沒日沒夜地處理政事,而今,敵國不敢再冒犯,晉國上下一派國泰民安。
風漸漸大了,她緊了緊衣服,重新踏入房中,將燈火吹滅,房中陷入一片黑暗。
第二日起來時,迎春過來侍候:“奉儀昨夜睡得不好?”
秦嬈嬈看了眼銅鏡,眼下有些青黑,她道:“昨夜做夢驚醒,半宿未眠。”
“今天夜里我給姑娘燃些安神香吧。”
她邊說著,邊手指靈巧地為她挽發,待要插簪子時發現了個瑪瑙發簪,驚訝地道:“姑娘何時有這個簪子?奴婢怎不知?做得可真細致。”
這木簪子是應珍貴的黑檀木所制,頂上鑲嵌著粉色瑪瑙,仔細一看上面還刻著一個“嬈”字,做工精致獨特,又不失華貴。
“這竟是他親手做的嗎?我以為…… ”
發簪別在她發上,美人明眸皓齒,氣質若蘭。
她望向銅鏡中里的簪子,耳邊是迎春的聲音:“殿下給太子妃的龍紋翡翠玉簪,給奉儀的卻是瑪瑙簪子,看來是殿下怕姑娘難過呢,這才親手做了一個送給姑娘。”
“今日不適合這這簪子,還是換一支吧。”
她垂眸道,照歡便伸手將簪子取下,又重新插了支金簪子。
“怎麼,不喜歡這支簪子?”
卻見裴辭不知何時行至她身后,手搭在她肩上,將她整個人環抱在懷中,迎春默默退下。
“自然是喜歡的。”
“那你為何不戴?”
他將龍紋玉簪贈給左惜瑤,是覺得龍紋鳳簪與自己親手做的簪子無法比擬。
他的身子貼著她,灼熱而親昵,她微微一笑。
“只是與妾今日穿的不搭而已。殿下的手藝高超,這簪子真是極好看的。”
“孤可從未親手給人做過簪子。”
他眼眸看著她,她側過臉,轉移了話題:“殿下整夜未歸,不如用過膳后便好好歇息吧。 ”
“你陪孤睡會,可好?”
說罷未等人應答便將人打橫抱起,一同躺入軟榻中抱著她閉上了眼。
想來是十分疲憊,竟很快便發出平穩的呼吸聲。
她貼著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
待他醒來,拉著她進行了一番唇齒糾纏,吻得她唇瓣腫紅方才停下,他撫摸著她的臉頰:“用過午膳后,孤帶你去賞花泛舟。”
兩人簡單用過午膳后便坐上了馬車,這馬車上面綴著寶石和珠簾,四周華蓋著銀鈴,一動起來珠鈴便齊齊發出清脆的聲音。
里面設著軟榻,鋪滿綢絡錦緞。
不知行了多久,她打開紗簾,欣賞這人間煙火氣。
街頭上人來人往,時不時地有人停下側目望來。
裴辭將帷幕遞給她:“戴上帷幕。”
她接過帶了上去,更加肆無忌憚地看著外面,且不知有意無意,坐得離他極遠。
眼看著離他越來越遠,他忍不住出手將人擁入懷中,冷聲道:“孤會吃了你不成? ”
她無辜道:“妾只是想看看外面。”
“在孤的身邊你也看得到,再挪孤便不讓你看了。 ”
她只好貼著他看窗外,一身的馨香停留在他鼻尖,她即使戴著帷幕也無法遮掩她的貌美之姿。
窈窕的身材,烏黑的青絲,皓腕如瑩,真想把她全身都遮掩起來,不讓旁人看去半分。
兩人在這西湖之中泛舟,美景配佳人極其美妙。她摘下了帷幔。
泛舟過后他先離開了,讓人護送她回去,她還未上馬車,迎春卻道,那瑪瑙簪子掉了。
出發前殿下給她插上的,便回頭去尋找。
尋了許久終于找到,只是已經破損了,得去修補。
她便吩咐迎春讓馬車駛向街市,馬車行駛著,又駛入了熱鬧非凡的地方。
她掀開簾子,對面迎面而來一輛馬車,風吹起對面的窗簾,兩個人映入眼簾,是左惜瑤和裴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