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樣子是喝醉了吧？”李偉目瞪口呆，扒拉腳邊那一排啤酒，數了數桌上的啤酒罐和還沒有喝的啤酒，確實是少了一個。

　　宋南陌圍著舒念轉了一圈，終于從舒念垂在身邊的手上發現了那罐已經喝完的啤酒，哭笑不得地握住舒念細膩柔軟的手腕，動作輕柔地把空罐取下。

第21章 偷酒喝

　　“趁我們不注意去偷酒喝，真是胡鬧。”李偉斜了一眼宋南陌：“跟你學的吧，你小時候也是這個狗樣，到我這兒來偷酒喝。”

　　宋南陌皺著鼻梁：“什麼叫跟我學，別亂說啊！”

　　“嘿，還不給開玩笑了。”

　　宋南陌沒理會為老不尊的李偉，拍拍舒念的肩膀說：“我要收拾東西了，我幫你把椅子往后挪一點好不好。”

　　舒念懵懵懂懂地瞪眼，努力聚焦卻依舊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能往前湊拉近距離去看，險些撞上宋南陌的臉。

　　急急避開人后宋南陌依舊感到下巴處還留有舒念呼吸時噴出的熱氣，帶有麥芽的香氣，不知道是他自己身上的還是舒念身上的。

　　“宋南陌。”舒念脆生生道，卻沒了下文，好似只是單純要叫宋南陌一聲。

　　水潤的眼一瞬不瞬地盯著人瞧，鼻尖愈發通紅，酒意像是在血液里發酵一樣，噴潮著沖上大腦。

　　舒念啪地踩在椅子的橫梁上，直起身，把這把有點年頭的椅子壓得吱吱響，雙手扯住宋南陌的袖口。

　　“你要不要看看我的畫？”

　　嬌嬌軟軟的聲線，拉扯往下的力道束縛住宋南陌的手，往前是快要成年的少女。

　　“我給你看看我的畫好不好？”舒念氣息如蘭，呵出一片煙云般的氣氛：“我給你看看。

”

　　喝醉酒的小姑娘暈暈乎乎地站起身，松開了唯一的支撐物，踉蹌著往后門走。

　　遮住畫的白布被細嫩的手拉起，隨即輕飄飄地落了地，葬送了最后的神秘。

　　舒念搖搖頭，想要掙脫身體里如影隨形的滾燙，卻不得其法，最后任性地推開后門，任由冷風夾雨灌進室內。

　　冰涼的風拂過舒念裸露在外的脖頸手腕，帶走酒意上頭而產生的沸騰感，惹得舒念伸長脖子去貼冷風，貪圖那點涼。

　　后門剛好貼近一盞路燈，昏黃的燈倒映在地上，打出一片渾濁的光暈，混著細雨，摻和煙氣，朦朧間能看清楚這條和老巷極為相似的老街道的全貌。

　　還貼在畫架上的紙張邊緣尖銳，上頭的線條卻是柔和婉轉的，年久失修的老街道上是一個撐傘的女人，一身貼身旗袍襯得她身姿細長婀娜，猶如老上海那舞廳里搖曳生姿的舞女，好不動人。

　　破舊的街道，漂亮的女人，飄落的細雨，格格不入相差甚遠，卻被筆觸揉雜成一座本該如此的老城鎮。

　　原本該是最平凡的時空里出現了一個轉折，硬生生把人拖進未知的世界里。

　　宋南陌錯開目光看向外頭的老街道，驟然疑惑起來。

　　那里是不是本該就有一個女人，穿著旗袍撐著傘，行走在雨幕間。

　　“好看嗎？”舒念雙手扶著臉，用被風吹涼的手去冷一冷臉上涌現的紅色：“我覺得畫得比上一幅好。”

　　“我！”舒念一腳踏上她畫畫時用來墊坐的小板凳：“很滿意！”

　　小姑娘的氣勢一下子起來了，配著那張幼態的臉，竟也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來。

　　宋南陌忍不住笑了笑，聲音清悶。

　　“你笑什麼？”舒念不解，搖搖晃晃地上前，用手揪住宋南陌的手，一冷一熱碰在一起，形成奇妙的化學反應。

　　“你覺得我畫得不好嗎？”小姑娘委屈得快要哭出來了，鼻子通紅地開始吸氣。

　　宋南陌用沒有被抓住的那只手捂上舒念的頭，感受手下毛茸茸的觸感，輕緩地說：“畫得很好看，真厲害。”

　　李偉提起兩大袋垃圾無奈地看著兩個立在遠處呈僵持狀的人，雖然看上去挺唯美的，跟校園偶像劇似的，但莫名又很純潔，像是初初落下的雪，純潔無瑕。

　　“兩位不冷嗎？你們不冷我也冷了，我得出去扔垃圾，麻煩借一下道。”李偉冷酷無情地打斷了校園劇愛情萌芽的發展階段，以兩袋垃圾為由棒打鴛鴦。

　　垃圾沒了，李偉那股嘮叨勁上來了，湊到宋南陌耳邊念叨：“人家小姑娘還沒成年呢吧，你不會真喜歡她吧？”

　　宋南陌看著李偉眼底那明晃晃的禽獸兩字翻了個白眼：“想什麼呢！”

　　“嘿不是我亂說，你們剛剛看起來那個氛圍，哎喲喂，夭壽哦！”李偉夸張地左右手一合，眼睛賊似的往宋南陌臉上轉。

　　“別鬧李叔。”宋南陌提高聲量，引起因為被人忽略而自顧自玩起手指頭的小姑娘的注意：“沒有的事。”

　　“什麼沒有，你是在說我的畫嗎？”舒念嘴一扁，剛剛被哄好的情緒又反回來：“你騙人！”

　　宋南陌：“......”

　　李偉：“......”

　　現在的小姑娘都這樣的嗎？思維發散，不搭邊的事情她也硬要扯在一起給你蓋個名頭說你欺負她。

　　李偉年紀大了，受不住和喝醉酒沒有任何正常思維的舒念打交道，把人直接丟給宋南陌讓他送舒念回民宿，自己留在店里收拾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