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友啊吧啊吧地吐槽隔壁的神經病，宋南陌放下背包，用力捶了捶肩膀，嗯了兩聲當作是回應。

　　他所有的心神都還在為舒夜的話而動容，認真地思考著未來種種。

　　他不得不承認，舒夜說的話有道理。

　　他是該思考一下他要走的路究竟是哪一條。

　　舒夜沒有欺騙宋南陌，舒念接下來確實十分忙碌，從暑假開始就跑到茨城參加培訓，和宋南陌沒再見過面，只有微信上時不時出現的一條消息證明她還記得他這麼一個人。

　　舒念也有口難言，此次培訓老師對于她們的練習力度加大了不少，管理上也加強了，在教室里不能使用手機，一天的訓練結束后精神體力不濟，洗完澡發兩條消息不知不覺她就睡過去了，和宋南陌的聊天框里每次都隔了一大段的時間。

　　不知不覺間交流就少了。

　　舒念不免開始擔憂宋南陌會不會就此機會和她拉開距離，畢竟宋南陌對于這段若有似無的感情一直抱著逃避，懷疑的態度。

　　她的感覺確實也沒錯，宋南陌和舒念的交流少了，不只是因為舒念忙，也有他自身的原因，舒夜跟他的那一場談話占了很大的因素，還有一部分是因為研究生和法考這兩次于他而言至關重要的考試。

　　恒大和政法，他總得做出一個選擇了。

　　暑去冬來，葉子由綠變黃，時間不等人般在前面跑，徒留身后人拼命地追。

　　藝考就在明天，舒念撐著疲憊的眼皮看著面前的畫發呆，教室里的所有人大多都是這個狀態，她們從培訓中心回到寧城也有一個星期了，可是所有的狀態都和培訓時無甚區別。

　　眼底下濃厚的黑眼圈，呆滯的雙眸，黯淡無光的神色，終于迎來最后的審判日。

　　明華的藝考老師在講臺上拍手，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大家今天都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起來我們再過一次考試重點就準備上戰場了，同學們，一年零五個月，終于還是要出結果了，祝大家都能取得理想的成績，不辜負你們攏記十七個月的努力......”

　　明明是最為官方的祝福和訓勉，在場的學生不知為何都濕了眼眶。

　　她們每個人都花費了無數的努力，一張又一張的畫，堆疊起來不比普通高考生差多少的紙張，多少次畫畫畫到凌晨，熬夜通宵也是她們的常態。

　　在太多人眼里藝考是一條捷徑，比起刻苦學習的普通高考生，她們似乎付出的努力還不夠多。

　　但她們也是用一個個日日夜夜熬出來的未來，藝考不比普通高考容易走，高考之下沒有捷徑。

　　舒念本想繼續在教室里練一下考試的內容，師笑笑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后也撐著精神陪著她。

　　“你要不先回去休息吧，不用陪著我。”

　　師笑笑搖頭：“我也就是看著累，你信不信，說回去睡覺的那些躺在床上也絕對是睜著眼睛看天花板，沒誰逃得過失眠。”

　　“那確實。”舒念笑了笑，手上的筆不停。

　　“幾位。”藝考老師在門上用力敲擊：“真的還想要通宵嗎？身體都受得了？”

　　還在教室的幾人抬頭，紛紛表示自己扛得住。

　　“扛得住也得回去休息，哪怕睡不著也閉目養神吧，總比在這里熬夜強。”藝考老師無奈：“以前留你們一個個這不滿那不滿，現在讓你們回去休息一個個的不聽話。

”

　　師笑笑大叫：“老師，我們可沒有說過不滿。”

　　“就是就是。”

　　“行了。”藝考老師笑罵：“都給我走人，我要關電閘了，今天晚上誰也別想留在這兒。”

　　師笑笑是住校的，舒念一個人踏出校門，身邊還有幾個住得近的藝考生，全都是游魂般往外走。

　　學校門口的一盞路燈壞了，門口的保安打著手電筒給她們照明，嘴上不停地囑咐她們要注意安全，眼里全是關切。

　　舒念朝保安點頭道謝，打開手機，剛開機就聽見微信不斷冒出信息，震動個不停。

　　程愿和舒國邦發來的信息大致相同，都是說明天考完試來接她，已經讓人買好了她愛吃的菜。

　　舒夜和舒意則是說著寒假去哪兒玩，各自發了一個六六六六的紅包。

　　舒念在黑夜里勾起唇角，一一回了消息。

第55章 音樂

　　最后一條消息是宋南陌的，舒念看到那個熟悉的頭像腳步一頓，好一會才重新挪動腳步。

　　上一次和宋南陌聊天是什麼時候來著，好像是一個星期之前吧，她剛剛回寧城那天。

　　往上翻聊天記錄的時間，確實如此。

　　舒念搖搖頭，去看宋南陌發來的消息。

　　宋南陌：我最近找到一首歌很好聽

　　宋南陌：分享鏈接

　　舒念用拇指按開大門的指紋鎖，把自己拋入沙發當中，隨手點開了那首據說很好聽的歌。

　　出乎意料，這首歌沒有詞，純音樂。

　　一開頭是風聲，細細一聽，夾雜著微不可察的古箏聲，弦一動，從遠處傳來般，跨越了空間。

　　沙沙的是風吹動樹葉的聲音，或許是竹葉，古箏聲停了，變成了琵琶，古箏比較悠揚，琵琶更加輕快，當然，琵琶聲變得近了，比先頭的古箏要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