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尖銳,因為專業原因,又洪亮高昂,一下子便吸引了周邊路人的視線,“有人耍流氓!”
趁著男人不備,她一把抱住孩子,欲將女孩兒搶到自己懷中,男人很快反應過來,抱著不松手。
應唯真繼續尖叫著:“殺人啦,搶孩子了。”
有路人朝這邊走近,想詢問情況。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抱著女孩的男人干脆地松開了手,順勢狠狠地推搡了一把應唯真,駕駛的那個男人此時已經重新往駕駛座走去。
應唯真穿著帶跟的單鞋,沒有站穩,她倒退了一步,穩住了身子,然后利落地將鞋子一脫,一個旋身飛踢,將男人一腳踢趴下了,整個動作行云流水,力道更是用了十成十,一腳將男人踢得爬不起來。
她閑暇時會去練練身手,學一些自衛的招式。
開車的男人已經不準備管同伴死活了,直接發動了車子。
應唯真下意識便將手里的紅酒狠狠砸向面包車的前擋風玻璃,砰的一聲,紅酒瓶破裂,酒液彌漫,空氣里散發著紅酒的氣味,車窗玻璃也呈蛛網狀裂開。
應唯真手上力氣不大,因為左手有舊傷,右手又抱著孩子,已是十分費勁,車子已經啟動,男人惡狠狠地隔著裂開的玻璃和她對視上,眼神威脅,仿佛不管她是否讓路,他都會直接撞過去。
應唯真怎麼可能把自己置身這種危險之下,喘著氣狼狽躲開。
沒能將同伙留下,應唯真有些氣惱,不過到底自身安全最重要,抓人的事還是留給警方去做吧。
一轉頭,看向地面上的紅酒瓶碎片時,心疼的感覺立時席卷而來,這酒可一萬多呢,她一口沒喝,全貢獻給面包車了,想到這她感覺自己都不能呼吸了。
她顛了顛懷里昏迷不醒的孩子,正要去穿鞋,身后傳來一聲巨大的碰撞聲。
那輛面包車,在疾駛過程中,和另一輛轉彎而來的轎車相撞了。
隨之響起的是警車鳴笛聲。
她穿上鞋,吃力地抱著孩子,晃了晃腦袋,將貼在臉上的頭發甩掉。
等到坐上警車,她才想起自己今日那個最重要的行程。
她的白月光此刻還在餐廳坐著,等她這個邀約人前去赴約,而她卻因為這一場意外,坐上警車,趕往了和餐廳相反的方向。
應唯真拿出了手機,剛翻開通訊錄,手指又停下來,她眼睛轉了轉,想到了什麼,又把手機收起,壓下準備打電話同蘇韞聞說明緣由的舉動。
楊桃被下了藥,昏迷不醒,在警方的安排下送去了醫院。
楊師傅和楊夫人趕來醫院時,老兩口互相攙扶著,腳步凌亂。
楊夫人更甚,眼淚淌了滿臉,握著應唯真的手,手發著顫,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
“謝,謝謝,”楊師傅眼睛通紅,也是鎮定全無。
看著孫女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老兩口圍著醫生,不住地詢問孫女的身體狀況。
應唯真見此,在做完筆錄后,又去給老兩口買了晚飯,二人在接到通知時,正好在準備晚餐,眼下同她一樣,還什麼也沒吃。
走出醫院時,已經九點多了,她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趕往餐廳。
趕到餐廳,餐廳果然已經打烊。她的手機里,還停留著來自蘇韞聞的未接來電。
應唯真回撥過去,沒過幾秒,電話便接通了。
“聞哥……”她愧疚地開口,聲音帶著失落,“對不起,我失約了。”
那頭傳來蘇韞聞清淺的呼吸聲,他并沒有責怪應唯真放鴿子,依舊是禮貌的,反而率先關心起她的情況:“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我在過來的路上遇見楊師傅的孫女了,她被人販子迷暈,我給攔下了,和人販子起了沖突,然后又跟著去了醫院,”應唯真簡單地解釋了一下今晚的經歷,她聲音里還帶著掩飾不住的疲累,再次向他道了聲歉,“抱歉啊,你是不是等了很久?”
“你現在在哪?”蘇韞聞問道。
應唯真頓了頓,故作輕松地回答:“我剛從醫院出來呢,做了筆錄,準備回酒店了。”
蘇韞聞沉默了幾秒,再次問道:“你是在餐廳門口吧?”
應唯真玩笑著說道:“我原本是想,趕過來看看你有沒有走,沒注意到時間已經這麼晚了,餐廳都打烊了,事情太多,也沒有時間看手機,原本我還買了一瓶紅酒呢,結果傍晚在攔人販子的時候,還不小心砸碎了,今天還真是一波三折。”
“你在餐廳門口等我,”等她說完,蘇韞聞才開口,電話那頭已經響起走動開門的聲音。
應唯真乖巧地應下,掛了電話,臉上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
她不知道蘇韞聞在等她的過程中都想了些什麼,有沒有因為她不聲不響的失約而生氣,但不管如何,最終,在得知她失約的真正原因時,只要此刻的蘇韞聞能因此對她產生不一樣的情緒,‘錯怪她而產生的愧疚’亦或是‘同情心疼她今晚的驚險’……不論是哪種,總歸對她是不一樣了。
雖然這個點只能去吃夜宵了,但是如此一波三折才吃上的飯,才能叫人印象深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