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些雖價廉,卻已被日新月異的世界淘汰,很多甚至直到失傳,都沒有人記起,手藝的傳承人在面對溫飽時只能無奈地看著手藝的傳承斷代。
因此在選擇拍攝主題時,除了要考慮到這項非遺能夠讓團隊有豐富的素材可以拍攝,同時也要面臨行業沒落的困境。
因此在主題選擇上,團隊眾人提出的想法很多,在經過一些簡單了解后,通過投票進行了主題篩選,后又在聯系手藝人時考慮到雙方便利的情況下,又進行了篩選。
最終定下了《傳承》的拍攝主題以及備選主題。
在回到滬市,準備第二個篇章的拍攝時,應唯真之前在談的一個代言,對方悔諾了,原本已經談妥,只差簽合同這最后一步工作。
蔣夢直到收到新代言人拍攝物料的消息時,才知道原來對方已經反悔了,這還是蔣夢第一次給應唯真談到品牌代言這一塊的工作,雖然應唯真的身價,最高只能談下一個品牌大使的頭銜。
品牌其他大使都是內娛新晉人氣小花,應唯真知名度可能比之差一點,但氣質、長相和品牌的新系列產品和契合,因此對方決定將新系列的品牌大使簽給她們。
她打電話給之前對接的品牌負責人,已被對方不聲不響地拉黑,竟是連聲婉拒也不給。
“不是許嶺干的,我把頭擰下來,”蔣夢氣得臉都黑了。
應唯真靠在車背上一邊玩手機一邊安撫她:“為了許嶺,可不興付出一顆頭啊。”
商務車在電視臺的停車場里停下,往電梯方向走去的路上,蔣夢一直在咒罵悔諾的品牌:“也沒什麼,又不是什麼一線大品牌,一個中端線的品牌而已,他們有什麼好拽的,以后我們去代言高端線,讓他們望塵莫及,高攀不起……”
“夢姐,聽說那些一線大品牌給的代言費不高……”于淼插嘴道,被蔣夢瞪了一眼后,做了個將嘴拉上的手勢。
蔣夢又繼續罵著:“小肚雞腸的男人,就準他玩弄我們女人的感情,就不準我們女人玩弄他的,格局真小……”
走到辦公室門口,剛好撞上鄧靜抱著一堆東西從里面出來,三人側身給她讓路。
“要幫忙嗎?”
鄧靜卻沒急著走,從快遞箱后面探出頭來:“唯真,前面有人找你,我把她帶到會客室了。”
“誰啊?”應唯真下意識問道。
“不認識,是一個女的,等你好一會了,”鄧靜說完抱著東西就走了。
應唯真把包遞給蔣夢讓她幫自己拿到工位上,自己折返往會客室去。
會客室就在辦公室隔壁,幾步路就到了,應唯真敲了兩聲門后,推門而入,聽見聲音,里面的人隨之站起身來。
那人穿著一身香奈兒套裝,原本坐著的位置旁放著一只喜馬拉雅Birkin。
對上視線的那一刻,應唯真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隨即,她恢復了正常,淡笑著同對方打招呼:“好久不見,陳女士,你如今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的確是一位好久好久都未見的人。
久到應唯真翻動回憶時,腦海里浮現見她的最后一面,竟然想不起來具體是多久。
——“真真,希望你諒解媽媽,媽媽沒有能力帶你走,應川雖然混蛋,但你是他的女兒,他不會傷害你的,而且你還要上學,等媽媽穩定下來,就回來把你偷偷接走。”
這是陳瑾留給應唯真的最后一句話。
她記得當時陳瑾上了一輛開往車站的公交車,她就站在原地看著,沒有追,看著那輛公交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最后消失在了她的視線里。
陳瑾剛走的時候還算平靜,應川第一次動手打她的那個晚上,應唯真卻夢見了那個公交站臺,她幻想著,幻想著陳瑾會從某一輛公交車上下來,然后將她帶離應川的身邊。
可是都沒有,她漸漸長大,學會了怎樣躲避應川的暴力,但也把陳瑾遺忘在了生活里。
因為她后來知道了,陳瑾根本就沒有帶她走的打算。
應川在某一次喝醉時嘲諷她:“聽說你經常去車站?不會是在等你那個媽吧。”
他從鄰里的閑話中得知,應唯真時不時會去車站坐著,大家猜測是應川這個男人窩囊打老婆孩子,還不會賺錢,所以老婆跑了,孩子也不愿跟著他。
這些閑話讓應川覺得自己男人的尊嚴,再次被陳瑾按在地上摩擦,于是感到大為光火。
“那你可就要失望了,當初我可是挽留過你媽的,她自己鐵了心要離婚,甚至不惜凈身出戶,我用撫養權威脅她,她可都不為所動,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你媽巴不得甩了你這個拖油瓶,也就我供你吃供你喝,還供你讀書,你可不要不識好歹!”
應川的一字一句像是凌遲,一刀一刀,將她身上的血放了個干凈,她渾身發冷,只覺手腳都不是自己的了,那天應唯真發了一場高燒,然后徹底清醒了。
連父母都會放棄自己,這輩子,也只有她自己才會惦記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