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名的錢是所有股東的,你把大家的錢投進蔚恒,然后好好跟著我,我不會虧待你!你要是聽話!讓爺開心了,我把屬于你的那些錢,連帶利息賞給你也不是不可能!”杜偉恒喘著粗氣,眼神囂張,“年輕人識趣點!趁著還有幾分姿色,好好找個靠山,不然沒兩天你就被董事會趕下臺,到最后,什麼錢都撈不到!”
這些話把林語喬氣得直抖。
她不是不知道社會險惡,只是沒想過一個人可以如此心懷不軌,面目不堪。
今日坐地鐵,她在辦公室專門換了一雙平底鞋出來,氣勢矮了一大截,要是她現在穿著高跟鞋,一定抬腿讓鞋跟好好招呼這個口出狂言的惡心男人。
“別以為我不清楚,蔚恒項目在云名投委會是全票通過!后面,是你故意拖著意向協議書的流程!”杜偉恒揉著腮瞪她,眼神盡是戾氣,“林小姐,我勸你回去好好把我們的流程走了!然后大家合作愉快!”
眼前男人的言語沒有威脅她半分,只是他癲狂憤怒的模樣讓她不敢直視。
入夜,市中心鬧中取靜的酈城茂府變得格外僻靜,小區外環道路的樹木高聳,遮天蔽日,路燈照不亮夜的幽暗。
暗夜里,她一個人不惶恐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決定不會因此改變,“就是這樣了!我們沒什麼好合作的!”她挺直肩背,抖著嗓子厲聲回應。
杜偉恒之前和云名投資部的人來往密切。
所以,一直在他眼里,林語喬不過就是個外行花瓶,手無縛雞之力的愣頭青。
結果,她不聲不響,直接讓他在志在必得的項目融資上吃癟。
“喲!還挺倔!”杜偉恒笑得擠眉弄眼,“林小姐,別故作清高啊!權衡利弊,你好好想想!”被再三拒絕的男人勝負欲如鼓氣的河豚般膨脹,冷冷嗤笑,“想跟我親密合作的人多的是!其他女人,我不一定看得上!不過林小姐你這小脾氣倒是很合我胃口。”
胸口泛起一陣惡寒,林語喬全身上下都透著憎惡。
她不愿再同他多費一句口舌,側身往旁邊挪開步子,卻被杜偉恒眼疾手快地拽住胳膊,她定在原地,移不動半步。
“呵!好犟的脾氣,有點意思!”杜偉恒舔了舔唇,目眥盡裂地盯著她。
“把你的手放開!”聲音鋒利,似尖刀把混沌的黑夜劃破。
下一秒,林語喬的右肩膀一沉。
她下意識扭頭。
還沒反應過來,她就被身后的人大力一攏。
沈立安拉過她的力道極大卻不粗魯,把瘦瘦小小的人完完全全罩在身后。
他眼神憤怒銳利,把杜偉恒刺得忘記反應。
借著路燈橙黃的光亮,看清出現的人是沈立安的時候,她快繃到極致的神經線瞬間卸下力道,淚水不受控制地簌簌落下來。從小到大,她哪里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何況男女力氣懸殊,當杜偉恒伸手抓著她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顫的。
筆挺的沈立安微側著身子。
她朦朧的視線望過去,肩寬挺拔的背影,像是筑起的銅墻鐵壁。
沈立安開車回家,車從主路上下來剛駛入輔路,他遠遠就看見路燈下一高一矮、奮力拉扯的男女。
他沒有猶豫,快速靠邊停車。
夜風冷急,夾雜著斷斷續續的對話,那些躁亂低劣的言語飄進他耳朵,沈立安已經清楚了個大概。
被人多管閑事的杜偉恒怒發沖冠,握著拳頭欲再發作,眼前的男人讓他覺得眼熟,下一秒,他幡然反應過來的時候,如針扎的氣球,瞬間焉了下去,“這……不是沈總麼?”
“杜總!”他凜冽的語調匿著狠,“你大晚上尋釁滋事,對一個小姑娘動手動腳……”
杜偉恒臉色灰暗,滿臉堆笑地連忙解釋,“誤會!誤會啊!我和林小姐是在溝通融資的事宜,一時激動……誤會一場!”
“該溝通的早溝通完了!”林語喬下意識攥緊他的衣袖,啞著嗓子回擊,“沒有誤會!”
“杜總因項目難為資方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吧!”沈立安沉下臉,“你要是再這麼揪著人不放,恐怕你以后手里的項目再難融到一分錢。”
聞言,杜偉恒臉色頓僵,沉如泥土。
短短一句話,不只是威脅。
以沈立安在投資圈的地位人脈,要聯合封殺他,易如反掌。
“真的是誤會一場啊!”杜偉恒額頭冒汗,咽著口水,“沈總,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再因項目的問題找林小姐,我保證!”
沈立安蹙眉,眸光依舊犀利。
杜偉恒臉肉抽動,趕緊補充,“其他事情更不會打擾林小姐!”
對上杜偉恒掃過來的眼神,林語喬下意識往后退,條件反射般,拽緊他衣袂,朝寬挺的肩膀后縮了縮。
感受到她的下意識動作,沈立安眼底幽暗,下最后通牒,厲聲斥道:“你是自己走,還是我報警陪你走一趟?”
杜偉恒整張臉仿佛掉進面粉堆,臉色煞白。
尋釁滋事,騷擾他人,拘留十天半月還算是輕的,要真較真,他半分好處都撈不到。
“我自己走!就不勞煩沈總了!”他邊說邊往后退,最后跳進車里,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