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穿著一條掛脖白色連衣裙,樣式簡單到極致,卻甚是好看,海風一吹,裙擺隨風搖曳,勾勒出無可挑剔的完美身材。
林語喬把發尾松松纏了個結,又抬手撫順耳邊的發絲,下意識問道:“頭發亂嗎?”
男人抱臂而立,掃過來的目光如初雪稍霽,在她身上停駐片刻,“不亂,你什麼樣都很好看。”
她看得出來,出海的沈立安松弛自然,心情也是出奇的好。
“上來多久了,怎麼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那麼香,不忍心。”
林語喬走過去,俯身去看他腳邊漁筐里的戰績。
“哇,這麼多……”她指頭點著,大概數了數,至少十條有余,躥動的魚兒形態顏色各異,她只認識里面的大黃魚。
“還行吧……”沈立安斂眉淺笑,“上勾了很多小魚,都被放了回去。”
林語喬摘下墨鏡,皺著鼻子睇人,“一點都不謙虛。”
“實力所在,不用假謙虛。”
“你什麼時候學的駕駛?”她指的是駕駛游艇。
“大學時期,”沈立安想了想,“當時體育課選學的皮劃艇,反正都是水上運動,就順便把游艇駕照也考下來了。”
她點了點頭,“所以,你喜歡駕駛游艇,出海兜風?”
沈立安沒有否認,“大海寧靜,這種感覺很自由自在。”說著,他抬手朝空中張開五指,海風從指縫中穿過,“去的遠了,沒有手機信號,可以專心致志地海釣,也不會被其他事情打擾。”
說完,他低頭,和她目光對上,自然而然地把她圈進懷里。
同樣的行業背景,還有共同的興趣愛好。
男才女貌,旁人怎麼看,都是怎麼般配。
伊真妮相冊里的碧海藍天、游艇、比基尼……如停不下來的幻燈片,一幀幀重復在她的腦海里。
“不嫌熱?”熟悉熾熱的氣息拂在耳邊,她下意識掙了掙。
“熱嗎?”放在她腰上的手臂故意收緊了些,他下巴蹭在她細膩光滑的頸窩,一只手撫上她的胳膊,“但,你皮膚冰冰涼涼的。”帶著熱氣的手掌從她的肩滑到小臂,漫不經心地摩挲,他在認真懷疑她話的可信度。
她情緒不高,機械重復道:“真的很熱……”
“出海前,我查了天氣,”他似乎并不認同,“今天的紫外線和溫度都正好。”
也許燥熱的不是天氣,而是郁結煩悶的心情。
林語喬拍開他的手,提起長裙,邁腿就往船艙走。
沈立安在原地愣了一秒,也跟著人下樓。
一層船艙門被合上。
“怎麼不開心了?”
“沒有不開心,”她朝他擠出一個微笑,“就是上層太熱,下來吹吹空調。”
人與人之間的磁場本身就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更何況是情侶之間,有時候,僅憑一個眼神,一聲嘆氣,就能精準判定對方的情緒。
夕陽的光氳斜著灑進船艙,在沈立安深邃的眼窩處暈出一灣淺淺的影。
“工作上遇到新問題了?”
“沒有。”
“既然不是工作,那就是生活。”他定定看了她一會兒,把人拉到沙發上坐下,“這幾天你都和我待在一起,那肯定就是我的問題。”他不慌不忙地分析她的情緒,深入剖析問題,“之前你的心情應該都不錯,但今天下午,肉眼可見的心情不佳。”
心思正在被人清晰洞察,林語喬下意識絞緊指尖,避開他的視線,望向窗外的海面,嘴上依然堅持,“一個月,情緒低落那麼幾天很正常……”
“不正常,這幾天不是你的排卵期,”他語氣自然溫和,又有些散漫篤定,“應該還有一周。”
有點猝不及防,還有點小尷尬,林語喬瞬間啞然。
靜謐片刻,沈立安逐漸心知肚明。
他睨著人,慢慢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她不明所以。
身畔的男人卻笑得愈發愜意開心,她忍不住瞪人一眼,想抬手朝他肩膀掄過去,還沒打到人,就被他輕而易舉地拿住爪子,攥在手里。
她還沒反應過來,后頸倏地被人摁住,吻密密麻麻地落了下來。
林語喬低哼一聲,睫毛情不自禁地顫動。
在某些事情上,男人就是天賦秉異。先前沒幾次,沈立安就完全掌握她的敏感點。
她全身上下如過電般,一路從后頸麻到尾椎骨。男人緊緊掐著她的腰,她推了好幾次,沒把身上的人推開,自己反倒重重跌進柔軟的沙發。
泊在海上的游艇隨著船上兩人的動靜,不斷輕晃。
一陣天旋地轉,林語喬覺得自己像是掉進旋渦中無力掙扎的魚。沈立安順勢傾身,更加肆無忌憚地吻她,不斷攫取她口中的氧氣。
失重感和眩暈感像是把她重重拋進深海里,但是又被他牢牢接住。
終于,在她快喘不上氣癱成一汪水的時候,沈立安支起手臂,稍微拉開些距離,放開了人。
無邊無際的大海似撐開的藍色綢緞,偶有海浪輕輕拍打著艇身。
嘩嘩的海浪聲一陣伴著一陣,柔和得像是大海哼唱的一支舞曲。
夕陽在海面投下光暈,染紅了半邊天海,在船艙內撒下一片細碎金箔。
沈立安微喘著氣,舔了下唇角,默不作聲地垂眸睇人。
膠著的磁場,極盡掌控的意味。
她烏潤的杏眼帶著水汽狠狠瞪人,“你屬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