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沈立安漆黑沉邃的眸子里卻瞬間染上隱隱笑意。
他半瞇起眼,掃過她泛著突兀紅印的臉頰和頸窩,后知后覺地道:“剛才,好像是太重了。”
她皮膚細膩光滑,往日里,捏一把都會泛紅。
沈立安并沒有完全放開人,依然半壓在她身上,一只手掌仍扣著她的雙腕,壓在她頭頂的沙發上。
力量懸殊太大,林語喬動彈不得。
“君子動口不動手,”她說完,又下意識覺得不對,連忙避開他的灼灼目光,“你先放開我。”
沈立安不慌不忙地搖頭,表示不同意。
“流氓!”她低著聲音罵了一句。
被罵的人心情絲毫未受影響,勾唇笑起來,“我還就流氓一次,畢竟這里也沒有第三個人。”他抬眉掃了眼駕駛艙,又望了眼遠處零星的船只,“繼續冷戰,我就不會駕艇回去……我們就在海上一直這麼飄著,也挺好!”
他威脅得理所當然。
“你……”半晌,林語喬憋紅了臉,咬著唇卻說不出一個字。
“我……我怎麼你了?”他垂眸問她,“說說,因為什麼不開心?”
“你自己想。”
答案并不難。
“因為伊真妮?”
“伊真妮是你前女友吧?”
壓在她手腕的力道松懈幾分,林語喬連忙趁機掀開人,坐了起來。
“她給你說的?”
“沒有,我猜的。”她倒是十分誠實。
“她的確是我前女友,不過我們已經分開很久,而且已經多年沒有聯系了。”
林語喬似信非信,“多年沒聯系,那她今天中午怎麼會突然到塔洲島?”
“這個,我不知道。”沈立安眼神誠然。
“騙人!”她氣哄哄地怒瞪他一眼,“我當時買水結賬要離開的時候,明明看見你還站在店里的貨架后面和她說話……你們多年不聯系,可一見面就有聊不完的話題。”
她邏輯嚴密,還伶牙俐齒。
沈立安頓了一下,坦然道:“沒有聊不完吧……也就兩三句話。”
明顯的避重就輕,模糊重點。
林語喬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才懶得管你們聊了什麼……”
“她突然截住我問有關項目的事情,我就簡單說了幾句。”
“多年不聯系,還能有共同項目上的紐帶。”她句句在理。
“這個項目是她們公司和金域集團合作的,”沈立安不慌不忙地解釋,“項目負責人不是她,所以我們既沒有私下也沒有工作上的聯系,下午她問我的時候,我自然也無可奉告。”
她嘖嘖道:“你可真絕情。”
他不以為然,“工作上的正常溝通,”說完,他笑著凝人,“沒想到你會在意,我竟然有點開心。”
“我是怕自己多余,”她清了清嗓子,裝作云淡風輕,“怕自己擋人桃花,破壞了一樁美好的姻緣。”
下一秒,他神情變得嚴肅。
“我和她不可能,你別胡思亂想,你才是我女朋友,是我最想共同余生的人,”他說著,微斜過身,去攬她的肩,“還有,以后這樣的問題,不值得你和我冷戰。”
突如其來的深情表白,讓氣氛有些微妙地停滯。
其實,她從不曾排斥他存在前女朋友這個既定事實,這麼一個優質精英男人,先前的感情要是一片空白,不是變態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在沈立安的坦然之下,林語喬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緊張過度,患得患失了……自從在一起之后,她無時無刻不體會到他的用心與在意,包容與愛護,所以才會偶爾“恃寵而驕”。
知錯后的林語喬忍不住仰頭主動吻了吻他的下頜,“我知道了,以后不會了。”
“不會什麼?”沈立安佯裝不為所動,認真問道。
“不會再懷疑你了。”
下一秒,男人怔了一下,“再……”仿佛捕捉到關鍵信息,“懷疑……”事情似乎比他想象中的更嚴重,他稍微后仰,緩慢和她拉開距離,“懷疑我什麼?腳踏兩只船?還是幾只船?”
他盯著人的目光像是帶著無形壓力。
“是口誤啦,你是孔乙己嗎?這麼咬文嚼字?”她嘟囔著解釋。
“剛才還是流氓,現在又是孔乙己了?”他微蹙眉。
她伸開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見他繼續往沙發背上靠,似要避開,她索性站起身,調整了下裙擺,轉過身迎面坐到了他腿上,“好了好了,知道你不會腳踏幾條船,平時那麼忙,你也沒這個精力……”
說完,她側著頭,闔上眼,緩緩吮他的下唇。
沈立安倚著沙發靠背,紋絲未動,只是斂起睫半瞇著眼看人。
林語喬受不了他的眼神,抬手覆上他的眼,一把將他推倒,撐著他發硬的腹部,跨坐上他的腰,下一秒,又伸手去解他褲上的扣子……
開始,是她主動,到中途,被罵流氓的人似乎想要證明什麼,徹底流氓了起來。
難耐中,她噙著淚,只想收回她之前那句——你沒這個精力。
波紋疊著波紋,浪花追著浪花。
游艇似一片卷入狂風的樹葉,在海水中肆意搖晃,不曉疲倦。
回到塔洲島,已經是晚上八點。
林語喬整個人已經累到不行,肚子也嘀咕了好幾輪。兩人的晚餐就近選擇了岸邊的海鮮大排檔。
不一小會兒,熱騰騰的菜就上齊了。
海貨很新鮮,又麻又辣,吃著開胃。
兩人吃完,被折騰到腿打顫的林語喬坐在椅子上一邊歇神,一邊等沈立安結完賬,然后取車過來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