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向來秉承的原則與職業道德,被某些有心人拿去做了文章,才有了現在所謂的引咎辭職或更夸張的流言詆毀……
對于這些,他其實并不在意,只是淡淡吁了一口氣,“金域所執行貫徹的精神和理念,這麼多年過去,我是愈發難以認同。”缺乏準則,唯利是圖的環境完全違背他回國的初衷,“我離開金域不是一時興起,是深思熟慮后的結果。”
林語喬沉默須臾,想起之前徐駿在電話里和她講的內容,“我尊重你的決定。”
沈立安抬手揉了揉她的后腦勺,彎唇笑道:“不過,我辭職的確有你的原因。”
她的心瞬間一凜,“什麼原因?”
“我要去美國任職,那我們就要長期分居兩地。”他笑著傾身附在她耳畔,低聲道:“你這麼好,我可舍不得。”
臉頰微起熱潮,林語喬抿著唇,反握緊他的手,“那你,后面有想好去哪里嗎?”
他似笑非笑地睨人,并不表態。
“沒事兒,”她朝他微微一笑,“大不了以后我養你!”
云名脫離風險后的她說話底氣十足。
“怪不得逛街不買東西!”他蜷起食指輕剮兩下她的下巴,像逗小孩子,“原來是舍不得花我的錢?”
林語喬笑著躲開,“是啊!可心疼了呢!”
“還是我養你吧!”沈立安蹙眉,神情認真,“我舍不得你心疼!”
——
一周后,林語喬先回大陸,沈立安則留在香港處理最后工作收尾的事情。
工作日的時間過得飛快,好在云名的所有事務都按部就班地有序推進。
第三方審計和公證機構在這周已經進場駐扎工作,一切都如原計劃,順利進行。
周五下午,人力總監徐恩匆匆闖進林語喬的辦公室。
徐恩氣喘吁吁握著手機,一臉驚魂甫定的樣子著實驚了林語喬一跳,她下意識緊張道:“徐姐,這是遇到什麼問題了嗎?那幾個高管不同意退出董事會?”
“不是,”徐恩擺了擺手,“上周協調書就已經簽字確認了,他們哪有反悔的余地……那個,林總,你還記得兩年前,你讓我挖過一個人嗎?”
林語喬怔了一瞬,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徐恩:“你還記得這個人是誰嗎?”
林語喬怎麼會不記得,這個人昨晚還和她同床共枕。
未等林語喬開口,徐恩激動地繼續道:“金域集團的沈立安,林總你還記得吧!他剛才給我電話,問我們之前的職位需求還在嗎?他可以考慮。”說完,她又難以置信地補了一句,“是他親自給我的電話!”
林語喬有些反應不過來,下意識問道:“那你怎麼回復的?”
“約了他下周一,公司見。”
周五下班,林語喬匆匆開車趕回家,一開門,便見到穿著粉紅花圍裙正在廚房忙活的沈立安。
“這麼早就回來了?還要等半個小時才能開飯。”
沈立安最近對烹飪很有興趣,從香港回來的一周,他承包了家里所有早晚餐。
林語喬連鞋都來不及脫,就跑到廚房問人:“你給云名的人力打電話了?”
沈立安點頭,“云名還有職位嗎?”
林語喬實事求是,“有是有,云名借著這次事件大整頓,空出了很多職位,許多重要職位都求賢若渴,”說著,她望著高大的男人自顧自地搖了搖頭,平心而論,眼前這尊大佛,她們小廟根本就請不起,“你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他回答地干脆:“不想靠裙帶關系。”
“云名的工資加上獎金再加上分紅,可能都達不到你的要求。”林語喬實事求是,她現在全權管理云名,每一分錢都精打細算。
“我看上去很缺錢的樣子嗎?”他不以為然。
“我覺得,這是在屈才!”
現在的云名是剛生完一場大病,正在緩緩痊愈中的病人。
經歷一場病痛,損耗太大,云名當下缺人才,缺項目,缺各種……
她知道,他這麼做其實是在幫助她。
“把公司發展壯大,不屈才不就行了,”沈立安笑得風光霽月,并不覺得這是個問題,說完他揉了揉她的發旋,“我想陪著你,不想你太辛苦。”
<正文完>
初春的清晨是清涼的,陽光透過淡淡的霧氣,一切都是朝氣蓬勃的樣子。
林語喬攏了攏身上的淺棕風衣,因為起得早,困意還未完全消退,她一邊喝著手里的冰咖啡,一邊注意著國際航班出口處的情況。
在林語喬第三次轉頭時,終于看到林桃推著行李車,步履姍姍地往外走,要不是林桃那頭奪人眼球的長金發,和顯眼的露腰超短裙,林語喬很難在人流中及時注意到她。
仿佛心有靈犀般,在林語喬看到林桃的同時,林桃也在等候的人群里一眼掃見了林語喬。
林桃朝她招了招手,林語喬走過來,她二話不說地把行李車推給接機的人,“十二個小時的飛機,坐得我痔瘡都要犯了!”
林語喬不由心嘆,她二姐還是她二姐,兩人差不多兩年多不見面,這一見面都不帶多余的寒暄問候的,一上來,她就直接使喚起人。
林語喬倒也見怪不怪,“你這幾年環球旅行不是總天南地北地飛嗎,還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