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黑沉沉的,雨水像是從天幕下撕開了個大口子,直接灌下來。人在里頭,不消幾秒,就會渾身濕漉漉。這是這幾年以來最大的一場暴雨。 而傅矜言開著黑色的車,像離弦的箭,很快淹沒在遠處墨色里。 空中傳來轟隆隆的雷聲。幾道閃電掠過,狂風大作,噼里啪啦,遠處一棵大樹突然攔腰截斷。 朱伊琳很擔憂,她開著車追上去。卻在途中發現傅矜言正站在雨中,一身黑色的衣服濕透了,雨水順著他頭發將他的臉不斷重復淋濕。 朱伊琳趕緊下了車,給他撐傘,可傘根本撐不住,一陣風就將它掀翻了卷走了。 “矜言,你有沒有事?” 傅矜言并沒有回答她,她只能自己去瞧。發現他并沒有哪里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來。 傅矜言費力將斷開的樹枝清理掉。拉開車門就上了車。 朱伊琳拉住他胳膊,勸道:“矜言,雨很大,真的很危險,你別去了。” “松開。”傅矜言不容置喙得冷冷開口,陰冷的目光放在朱伊琳拉著他胳膊的手上。 她本被他這麼冷冷一瞥,直覺想要松開,可她眼尖地看到車子的擋風玻璃上出現了裂痕。 “我不松,矜言,真的很危險。”朱伊琳一手指著這道肉眼可見的裂痕給傅矜言看。 傅矜言之前在挪開斷枝的時候就看到了裂痕。 “我會注意安全的。你先回去。”說完,便拉開了朱伊琳的手。
第3章 生死攸關
救護車到醫院后,正好是下班時間,幸好的是,有個副院長下的遲還沒走,立馬被院長通知過來替景姝做檢查。 副院長初步判斷,可能是黃體破裂或者是宮外孕。
當即給她安排了手術。 周悅知道徐兮澤在淮城出差,給徐兮澤打了電話,他這才能先趕過來。 醫生見有家屬來了,便問:“你是景姝的老公嗎?” 徐兮澤反應了一秒點頭說是。 醫生繼續說:“我和你說一下手術的風險情況。”他說了好幾點,徐兮澤每聽一點,心就沉一點。 他緊張地開口:“手術有這麼危險嗎?” 醫生道:“所有的手術都存在風險。” “那景姝現在情況怎麼樣?”他擔憂地問。 “說不準,現在什麼情況還不知道,要等做手術中逐步確定,醫生初步判斷可能是宮外孕。宮外孕發現得早還好,發現的遲隨時能要了命。不過我們會盡力的。快點簽字吧。” 徐兮澤一向自夸寫字瀟灑,這一刻簽字的時候他掌控不好力道,三個字像蚯蚓一樣扭曲難看。 手術間里,準備就緒后,一根針從景姝右側脖子處戳進去,她剛才余光瞥到了,和掛水的針不同,打麻醉的針挺粗的。接著麻醉師拿了一個氧氣罩子罩住她口鼻。說道:“大口吸氣。”景姝照做。瞬間,陷入空白。 徐兮澤盯著手術室上的紅色字眼,緊張地攥緊拳頭,整個氣氛壓抑得很。 時間一分一秒過得很慢。 徐兮澤的心里七上八下。外頭有人進來。他抬眼看到兩個人,其中一個人一身黑衣濕透了裹在身上。 傅矜言,他還敢來! 另一人是淮城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看到徐兮澤后主動陪著笑臉打了招呼。“徐少好。”堂堂淮城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也是個有身份的人,彼時他正在主持一場醫學院的重要會議,而這兩大人物突然找到了他,著實讓他驚得不輕。
他繼續說:“劉副院長是我們醫院的權威,請放心,她一定能將……”他小心地看著面前的兩人,劍拔弩張,一個一身黑色,一個著色鮮亮。 “這個……夫人的身體治好。”他自己也虛,這宮外孕還真的不好說,來勢洶涌,死在這上面的女性真不少,他壓力很大。 徐兮澤陰翳的目光不動聲色地盯著眼前的傅矜言,忽然他抬手一拳狠狠打向傅矜言的臉。 “你就是這麼照顧景姝的,她現在生死憂關。” 徐兮澤用足了力氣,傅矜言被這一拳打的一個踉蹌。唇邊有血,他用舌頭抵了抵唇,一股鐵銹的味道從他嘴里散開。而他站穩后,抬眼望到手術中的紅色字樣,心里像被一把火灼傷。 徐兮澤繼續上前揪住傅矜言的衣領,重重的拳頭高高揚起,作勢又要揮下。院長在一旁焦急,不知道怎麼勸。 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里頭出來一個人穿著藍色的手術服。 那人說:“請家屬過來看一看,這是手術中取出來的。” 入目可見袋子里是一團血色。 “病人現在怎麼樣了?”傅矜言壓抑得開口。 “送的及時,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再遲一會,性命就不保了。肚子里積著大量的血,手術的時候發現右側輸卵管末端呈傘狀出血。” 聽到性命已保住了,院長先是松了口氣。 徐兮澤心也落下來了。 傅矜言眸子鎖定那團血色。他艱難地開口:“這是什麼?” “這是手術中切除下來的,異位妊娠的胚胎及右側輸卵管。” 傅矜言的目光再次觸及時有些沉重。 院長將那人拉在一邊輕聲問道:“輸卵管沒保住啊。
”
第4章 還在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