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我在尚食府等人吃飯的時候,看到你跟我朋友在門口聊天,我一看到你就記起來之前你來過我朋友的健身房,所以……”魯景旭說到這聳了一下肩膀。
“你就憑借我出現在健身房和尚食府,就斷定我是那個偵探?”
“哦,還有你的腳。”魯景旭瞥了一眼石羽的左腳,“顧瑩瑩提到你的時候用的是瘸腿偵探,剛好有個瘸子這兩天頻頻出現在我面前,我自然覺得你不對勁。本來今天我朋友會和我一起來這,但我勸他回家了,因為我想知道你跟蹤的人到底是我還是他,現在看來你的目標是我。”
原來是這礙事的腳露出了馬腳。石羽在心中郁悶地叫罵一句。
“所以你干嘛跟蹤我?”魯景旭凝視石羽問道。
“因為我懷疑你是連環分尸案真正的兇手。”石羽直視魯景旭的雙眼,有時候來一個兇猛的直線球,也能正中球門。
沉默悄無聲息地蔓延。忽然,魯景旭咯咯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他笑得前仰后合。
“有這麼好笑嗎?”
“我是兇手?我一個從來不拿菜刀的人,你覺得我會分尸嗎?”魯景旭收斂笑容。
“兇手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是兇手,否則你也不會在這了。”
“也是。”魯景旭淡然地用左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但分尸案不是已經結束了嗎?怎麼還有人讓你調查?”
“怎麼?想要報復我的委托人?”
“不不,我就是好奇問問。”
如果魯景旭真的是兇手,那他也太淡定了。石羽暗忖。
“去年十二月二十七號下午三點到六點,你在哪?”
“問我的不在場證明啊。
”魯景旭反應很快。
“你記得很清楚啊,范江月的死亡時間。”
“當然,我是她老公的情人,自然會關注她的事。那天下午我跟她老公在一起,她老公可以作證。”
“那今年三月十號下午三點到六點呢,你在哪?”
“這是朱念珊的死亡時間,那天下午我還是跟沈嘯在一起。”
“你這兩個不在場證明都不夠硬啊。”
“是嗎?你喜歡硬一點的?”說到這,魯景旭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帶著點淫蕩的意味。石羽起初沒理解,但當他看到旁邊酒保也跟著笑時,他頓悟了。憤怒頃刻上頭,他想現在就給眼前的基佬來一拳。但蠢蠢欲動的拳頭最終還是握住了酒杯,石羽強忍怒氣,將啤酒一飲而盡,然后掉頭就走。他忽然覺得自己蠢到家了,竟然留下來跟一個基佬喝酒,還試圖通過對話試探對方,想詐出點漏洞,現在反被對方調戲,羞恥和憤怒交織,像泥石流一般沖刷石羽大腦,他無法靜心思考。
但剛走出酒吧門口,新鮮空氣沁入心脾,理智重回高地,他發現自己忘了付酒錢,雖然一杯啤酒不值幾個錢,但他不想欠魯景旭人情。于是石羽又掉頭折返,回到吧臺,魯景旭沒有移動位置,還在老地方呆著。
“怎麼又回來了?”魯景旭戲謔道,語氣輕浮。
石羽沒有鳥他,問酒保:“剛剛的啤酒多少錢?”
“哦,魯老板已經付過了。”酒保回答。
“什麼?才那麼一會兒功夫就……”
酒保聳了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我再買一杯一樣的啤酒。”石羽說道,“多少?”
“四十。”
石羽付錢,啤酒很快交貨。
石羽將啤酒挪到魯景旭跟前:“還你一杯,不欠你了。”說罷,石羽再度離去。
“但我不喝啤酒。”魯景旭扔來一句。
“那是你的事。”
“那你還繼續跟蹤我嗎?”
石羽停下腳步。
“如果想繼續跟蹤,要不你直接當我司機好了,這樣我去哪你不就都知道了,我正好也需要個司機。”
石羽回轉身,一個箭步沖到魯景旭跟前,指著他的鼻子,惡狠狠地說道:“魯景旭,你很囂張嘛。”
酒保看到這個架勢,立刻警覺:“魯老板,要叫保安嗎?”
“不用。”魯景旭從容不迫,石羽繼續咬牙切齒地說:“是不是覺得案子結了,有人當你的替罪羊,你就可以逍遙法外了?你別得意,我一定會找出證據把你送進去,你走著瞧。”
魯景旭輕蔑一笑。“可以啊,我等著,不過在此之前,我想知道是誰想抓我?你的名字應該不叫石習吧?”
“石羽,項羽的羽。”
“原來是兩個習。石偵探,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覺得我是兇手,但我想說人真的不是我殺的,她們死的那個下午,我都和沈嘯在我家干那檔子事,小區出入口的監控應該可以為我作證,但是過去這麼久了,可能那時的監控錄像已經沒了,所以我也拿不出更硬的不在場證明。如果你想繼續跟蹤我,我無所謂,說不定跟著跟著你跟我還能處出感情。”說到這,魯景旭又揚起他賤味十足的淫笑,左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靠這麼近,石羽這才發現魯景旭左手腕上的那個紋身——一條蛇繞著一根長桿——中的長桿好像覆蓋了一道傷疤。“你這傷是怎麼回事?”
“哦,很久以前的舊傷了,現在恢復得七七八八,早幾年連酒杯都拿不起來,使不上力。
中間這根長桿剛好可以把這道疤掩蓋,紋身師傅的手藝還不錯吧?這個的紋身叫‘生命之星’,里面的‘銅蛇繞桿’,據說源自《圣經》故事,摩西用青銅鑄造一條蛇的形狀并將它鑲在一根桿子上,如果有人被毒蛇咬到,只要到柱子下注視青銅鑄的蛇,就會馬上獲得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