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這就是他的命,他就是活不過二十七歲。”
“馬律師也信命?”
“不信不行啊,你別說迷信,我們打官司就是打一個概率,概率這種東西本身就很玄乎。說起來你們查案不也是這樣嗎?有的時候就是靠一個指紋、一滴血液把整個案子破了,但如果沒有這個指紋、沒有這滴血,案子就變成懸案了。”
正如馬灝文所說,查案就是靠堅持不懈的走訪調查和抽絲剝繭的推理能力,外加一點運氣,而這個運氣有時候至關重要,就是那臨門一腳。
“我們繼續說回這個案子,除了這個煙灰和煙頭呢?你還覺得哪里有問題?”
“當然就是分尸點啦,警方在他家里找不到一滴血跡,他又沒有第二個地方可去,請問他去哪里分尸?當時周隊長提出過一種分尸方案。”
“衛生間全封閉式塑料膜法。”石羽幫他說出來。
“對,看來你也了解過案情,這個方法我個人覺得有點異想天開,它聽上去好像可行,但實操呢?我覺得要做到一滴血都不流出去有點難度,但我說了不算,人家審判長覺得可行就行。”
石羽點點頭。“除了這個疑點呢?”
“還有就是殺人動機,張家銘跟我說他和朱念珊的這段婚外戀一直很低調,沒人發現,他們是今年年初才好上的,到朱念珊被殺之前,他們正處于熱戀期,很少爭吵,所以張家銘沒必要起殺心,但警方和法院不相信,而且也沒第三者可以證明這一點。至于他殺范江月,就更加沒有動機可言了,警方說是無差別犯罪,張家銘是變態殺手。
但跟張家銘接觸下來,我覺得他不像是變態殺手。”
“他劫持你越獄,你倒不記恨他。”
馬灝文甩甩手,像趕蚊子一樣把這個事趕走。“他也是走投無路害怕了,換做是你,你被冤枉,明天要被判死刑,剛好眼前有一個逃跑的機會,你跑不跑?”
“這個……”石羽點點頭。
“然后還有一個疑點,”馬灝文繼續說,“警方到現在都沒找到兩名受害者消失的無名指,他們硬說是張家銘藏起來了,但我想不出張家銘藏這兩個手指頭的動機。確實,有些變態連環殺手喜歡收藏受害者的東西,比如去年那宗連環奸殺案,兇手就取走了受害者的眼睛留作紀念,但他取走眼睛的動機是他說那些女人看他的眼神讓他很不爽,那些女人瞧不起他,所以他就挖了她們的眼睛。那張家銘呢?他拿走手指頭的動機是什麼?要我說,他一個牙醫,如果非要取走受害者身上的一件東西,那也應該是牙齒,你說是不是?”說到這,馬灝文自顧自笑了,但馬上他意識到自己的笑點不太道德,于是逐漸收攏咧開的嘴巴。
“除了這些,還有其他疑點嗎?”
“還有一個,但這個可能算不上疑點。”
“說說看。”
“據張家銘自己說他沒有隨手丟煙頭的習慣。”
石羽一愣,尷尬地喝了一口冰美式。“這個疑點確實有點弱……”
“好了,現在我說完了,輪到你了。”馬灝文說完,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一副聽君娓娓道來的樣子。
🔒13
“輪到我了?”石羽反問一句。
“是啊,你不是在調查張家銘的案子嗎,我聽著你也查了點東西,我們不是應該交換情報嗎?不然我來這里干嘛?雖然張家銘已經不在了,但我對他的案子還是很有興趣的。
”
“哦,原來是這個意思。其實我這幾天查下來,你說的這些疑點也是我困惑的地方,也正是因為這些疑點我才會繼續查下去。不過除了你提到的這些以外,我還查到一個受害者的共同點。”
“說來聽聽。”馬灝文俯身拿起咖啡杯。
“這麼說受害者可能不太好,但卻是事實,她們都不是完美受害者,她們在外面都有情人。”
馬灝文喝咖啡的手停在了半空,表情尷尬。“不是只有朱念珊有情人嗎?怎麼連范江月也……”
“對,我查到其實范江月也有一個情夫,但我暫時還沒找到他,不過這個男人是真實存在的,范江月的姐姐親口跟我證實過,而且……”石羽本想提魯景旭在環球影院門口拍到的那張照片,但還是留了一嘴。
“而且什麼?”
“沒什麼,現在的問題是沒人見過這個情夫,所以人海茫茫,很難找。但這個人非常可疑,我認為破案的關鍵就在他,只要找到這個情夫……”
“你覺得這個情夫是兇手?”馬灝文打斷道。
“不排除有這種可能性。”
“我倒覺得如果真的存在這個人,他是兇手的概率不大吧,他就好比張家銘,他們都沒有殺人動機啊。”
“那可未必,說不定范江月和情夫的關系沒有朱念珊和張家銘那麼好呢?范江月死之前嚷著要跟沈嘯離婚,很有可能是想離婚后跟情夫結婚,但情夫或許不想結婚,比如這個情夫也是有婦之夫,所以為了保住聲譽殺了范江月。”
“等等,這些都是你的推測而已。”
“對,只有找到他才能證實,也只有找到他才能再查他和朱念珊之間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