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羽諾諾地點點頭。
“我跟月月的事就是這樣,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但你覺得有用嗎?”未等石羽回答,馬灝文自己回答了,“沒什麼用!所以就算你沒找到我這個情夫,也沒多大損失嘛。”
“至少把拼圖拼上了一部分。”
“什麼拼圖?”
“我心里的一個犯罪拼圖。”
馬灝文突然笑了,“你們這些沽名釣譽的偵探,盡搞些虛的東西。”石羽沒辯解、也沒搭腔,因為他發現馬灝文已經滿臉通紅,酒勁上來了,跟喝醉酒的人較真純粹是浪費時間。
“誒,”馬灝文忽然收斂傻笑,“有個事我倒是要澄清一下,我突然想起來了。”
“什麼事?”
“你上次提到的無名指和戒指的事,你說兇手拿走她們的左手無名指是圖財,為了她們手上的鉆戒?”
“對啊。”
“不對。”
“怎麼不對?”
“當然不對,至少月月不對。因為月月從來不把那枚鉆戒戴在左手無名指上,從我遇到她那天開始,她就一直戴在右手無名指上,她說那是一種無聲的抗議,有點像甘地的非暴力不合作精神,但我估計那個文盲根本不懂月月想要傳達的意思。所以,如果兇手是為了鉆戒,那他不是應該砍掉右手無名指取走嗎?為什麼是左手呢?所以兇手拿走左手無名指和鉆戒另有所圖。”
聞言,石羽立刻翻出顧瑩瑩之前偷拍的朱念珊和魯景旭在超市辦公室里的那張“曖昧照片”,他不禁訝然,怎麼當時就沒注意到呢?還是說因為下意識認為求婚鉆戒應該戴在左手所以忽略了?
只見照片上,朱念珊戴的那枚求婚鉆戒也是在右手無名指上,而不是在左手。
🔒18
翌日上午七點,石羽坐上前往周口的高鐵,他要去找一個人——季博遠的前妻席君瑤。石羽已經在昨晚通過濮立陽拿到了席君瑤之前的上級張護士的聯系方式,再通過張護士的協助,找到席君瑤在老家周口的家庭住址,這其實是席君瑤戶口本上的地址,至于席君瑤是不是真的住那就要看運氣了。
一個半小時后,周口到了。石羽從高鐵站直接打車到席君瑤家,敲響她家的門。九點左右,正是上班高峰期,石羽擔心席君瑤會不會已經上班去了,正苦惱著,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年約五旬的胖女人,穿著一條玫紅色的連衣睡裙,睡眼惺忪,似乎剛起床。
“你誰啊?有事嗎?”女人開口,嗓門有點大。
“你好,這里是席君瑤的家嗎?”
“不是。”女人干脆地回絕,欲要關門,石羽趕緊用手抵住。
“這里不是席君瑤的家嗎?”
“你腦子有病嗎?我說了不是。”
“可席君瑤的戶口本上寫了這個地址。”
“她嫁人了,早就不住這里了,聽懂嗎?”
“我知道,可她離婚了,又回周口老家了。請問你跟她是……”
“母女。”胖女人打斷石羽的話,“我不知道你找她干什麼,但我們這的風俗就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離婚了也回不了娘家懂嗎?要找她打她電話,別來煩我。”
“那你有她電話嗎?”
“沒有。”胖女人又想關門,但石羽也繼續用手頑強抵住。
“席媽媽,再怎麼說她也是你的女兒,你……”
“誰啊?這麼吵?”說話間,一個年輕男人趿拉著拖鞋走到門口,“媽,你跟誰吵架啊?”
“哎呦,寶,你怎麼醒了?昨天你上夜班多辛苦啊,再回去睡一會兒,媽媽會叫你起床的。
”胖女人跟她兒子說話的口氣簡直判若兩人。
“你是席君瑤的弟弟吧?”石羽打量男人后說道。
“啊。”男人聽到“席君瑤”三個字顯得有些輕蔑,“她不是嫁到新嵊了嗎?你誰啊?來這里找她。”
“可她離婚了,說是回老家了。”
“是嗎?她回周口了?”男人疑惑地看向胖女人。
“周口那麼大,你不會去其他地方找嗎?”胖女人又看向石羽,“反正她沒回這里。”
“你這對女兒和對兒子的態度反差有點大啊。”這本是石羽放在心里的話,但一不小心就說出來了,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會不小心把心里話說出來。
“你怎麼說話呢?”未等胖女人反駁,她兒子先出來為他媽媽辯護,“席君瑤這個女人有多自私你知道嗎?我媽一個人含辛茹苦把她養大,她倒好跑去大城市嫁給了有錢人。自己享富貴了,把我媽一個人留在這里。我媽問她要點錢,她就這推脫那推脫,我媽只好問她老公要錢,結果她老公給了,她卻跑來罵我媽不知羞恥,還要我媽把錢還回去。你說天底下有這種女兒嗎?問她要點錢怎麼了?她給我媽錢不是天經地義的嗎?現在還離婚了,你聽聽,離婚,多難聽,她怎麼有臉回來這?又要我媽養她嗎?”
“哎呦,我的好兒子,別說了,別提那個死丫頭了。”胖女人竟然被她兒子的話感動得眼眶濕潤了,“這個死丫頭,我讓她嫁給我們村后山那個楊老頭,她嫌人家年紀大長得丑,自己跑去嫁了一個醫生,我好不容易答應了這門婚事,覺得這個女婿還不錯,給錢挺大方,她又給我搞離婚,我真是被她給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