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偵探,你在這里干什麼?當門神嗎?”車里的人正是魯景旭。
真是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石羽看到魯景旭突然空降眼前,嚇了一跳。
“哦,來醫院看病。”石羽敷衍地回答。
話音剛落,魯景旭放在方向盤旁的手機響了,石羽瞥到來電人是沈嘯,心中一驚,想著對方一定是來興師問罪了,正想趕快溜走,但沒想到魯景旭直接摁掉了電話,然后繼續和石羽聊天:“看病?什麼病?便秘嗎?哈哈哈。”
石羽原本對魯景旭還有點愧疚感,但看到對方又拿自己開玩笑,愧疚感消失殆盡。他在心里翻了一個白眼,但臉上還強忍著保持客氣的微笑。
“腳,看腳。”
“這腳還沒好啊?”
“差不多好了,就是還有點隱隱作痛,就來拍個片。”
“這樣啊,那……”魯景旭的話說到一半,手機又響了,來電人還是沈嘯,但魯景旭又快速拒接了。
“怎麼……不接電話嗎?”
“上次跟你在 Monkey Bar 見完面后就跟他分手了。他這個人老婆死了,還到處鬼混,你說壞不壞?”
你跟他半斤八兩吧。石羽心想,但他沒有說出來。
魯景旭似乎看出了石羽的心思,嘿嘿一笑道:“你是不是想說我跟他半斤八兩?”
“這話可是你說的。”
“石偵探,你就是正義感太強,世上哪有什麼絕對的是非對錯呢?我就不信你沒干過壞事。”
正說著,后面傳來一陣車喇叭聲,示意魯景旭不要堵路,魯景旭朝后面的車看了一眼,皺眉嘀咕一句“催什麼催”,然后準備離開,但臨走,他又探出腦袋:“對了,后來你找到范江月的情夫了嗎?”
當然找到了。
說起來,還要感謝魯景旭,要不是他提供的這條線索,可能最后還破不了連環分尸案,但是現在這個情況石羽沒空跟魯景旭展開聊,所以他撒了謊:“沒有。”
魯景旭又嘿嘿一笑,幸災樂禍的樣子。“這茫茫人海確實難找,那你看著,我先走了。”說完,魯景旭再次鉆回車里,但臨走,他第三次探出腦袋,像永遠打不死會再次彈出來的地鼠一般。“對了,什麼時候再去 Monkey Bar 找我啊?”魯景旭朝石羽曖昧地擠了擠眼,石羽頓覺反胃。
“永遠不會再去了。”石羽斬釘截鐵地回答。
“話別說太滿。”魯景旭說罷,哈哈大笑,第三次鉆回車里,這一次,他終于開車走了。
魯景旭走后,石羽瞥了一眼手機,時間才過去十分鐘,還有二十分鐘要等,但他有點腳酸,想先進醫院找個地方坐著等。就在他轉身之時,一個黃色的生物進入視線內,是一只金毛,一只邋遢的金毛,只見它走在街邊人行道上,走走嗅嗅,好像在尋找食物。等到它走近石羽,它突然停下,在一棵樹下撒了一炮尿。
撒尿的時候,石羽發現這只金毛的左耳朵上有一撮白毛,雖然此時的白毛更像灰毛,但局部地區還是白色的。石羽趕緊上前,但金毛撒完尿拔腿就跑,石羽撲了個空,他大叫一聲“旺財”!金毛竟然停下了,還轉身朝聲源望了望。石羽雖然看不清狗脖子上的銘牌,但從金毛對名字的反應看,它八成就是旺財。“旺財!”石羽又呼喚一聲,但金毛已經跑遠,石羽看一眼時間,還有十多分鐘,于是立刻追上去。
正如他對魯景旭說的,他的腳確實好得差不多了,但那是在走路的狀態下,一旦變成跑步,腳就有點吃不消了。原本人追狗就違反了物理定律,何況現在人還受傷了,所以石羽追了兩三條街后就再也看不到金毛的身影了。待到他無功而返、回到醫院門口時,丁江已經在那了。
“小兔崽子,你看現在幾點了?”
石羽看了一眼手機:“十點三分。”
“都十點三分了,害我白等三分鐘。”
“不是,舅舅,我——”
“好了,下次別遲到了,走吧。”丁江不容分說,已經自顧自走進醫院。石羽懊喪地跟進去。
兩人直奔濮立陽的辦公室,看到他門牌號的剎那,丁江對著門牌號拍了一張照片。“果然是 210,天寶,如果他真的是殺害季博遠的兇手,你這回可是又立大功了。”
話音剛落,門開了,濮立陽看到丁江舉著手機拍東西,鉆出頭看了一眼。“丁警官,你這是在拍我的辦公室門牌?”
丁江放下手機。“沒,沒有,我走到你這看到手機沒信號了,就舉起來找找信號。”
“沒信號?”
“現在有了,濮醫生,有空聊幾句嗎?”
“現在?”
“對,就是現在。”
濮立陽猶豫片刻,退回辦公室:“行,行吧。”
丁江和石羽走進辦公室,把門帶上。
三人入座,形成一個三角形的談話格局。丁江先開口:“濮醫生,你平時和季醫生關系怎麼樣?”
“怎麼突然問這個?”
“就隨便問問,這個問題對你來說很難回答嗎?”
“那,那倒沒有,就挺好的啊,我們婦產科就我們兩個男醫生,所以平時走得也比較近,我們關系還不錯。”
“但是他突然提出離職,你好像也沒有特別上門去勸說啊。
”
“這個……其實不瞞你說,我是想過登門挽留,但是那段時間我挺忙的,后來再聯系他又停機了,我想他或許是真的不想再做婦科醫生了,就沒有再找他了。